“好骨气,”苏肇淡声称赞,拇指微微用力一推,抚摸过沾满血的刀刃,
“不过我若是真如你的愿给了你个痛快,岂不是对不起你们赠我的骂名。”
他总算转过身来:“我很好奇,你十岁就入了风雨楼,这十五年你可是一面都未曾见过夏烨,你怎么就如此坚定要拥他的?”
“你就不怕最终押错了人,那你这么多年吃的苦不就是打水漂了?何况就算夏烨能登基又如何,有谁知道你苦苦付出这么多?”
程英冷笑一声:“各为其主,侯爷不必说这些,这种话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苏肇嗤笑:“各为其主?把十岁的你安排进风雨楼的主?”
“我深受玉老将军恩泽,当年若没有老将军,我连十岁都活不到,”程英也不生气,
“我的命是玉老将军的,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妖妃和苏家祸乱朝纲,陛下苦苏家久矣,我忠于玉老将军也是忠于陛下,忠于太子,就算无人知晓又如何,下了黄泉我也是忠臣,不似侯爷必将受万世唾骂。”
“啪啪啪。”
苏肇鼓了鼓掌,面带笑意,声音始终温和:“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手串的下落说出来了。”
程英想起那日出价一百两将红玉菩提手串买走的人,面不改色:“我什么不知道,侯爷不必再多问。”
他说完,想到了什么,面露嘲笑:“这还要怪侯爷自己立的规矩,这玉石赌坊从不记买家信息,如今当真是查无可查了。”
苏肇迈步往前走了走,与程英面对面,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他那双黑漆漆的瞳仁映出金色光芒,闪出几分诡异。
“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苏肇叹息一声,“可见你如此挂念玉老将军和太子,不妨就说与你听。”
他转过身去,声音清楚地传入程英的耳朵:
“朝中几位皇子争斗得太厉害,三皇子遇刺殒命,四皇子下落不明,八皇子和九皇子一个装疯卖傻,另一个成了个瘸子。”
“至于太子殿下,”他惋惜地叹气,“他成了个废人,自古以来都没有废人做皇帝的先例,一个废人要如何为皇家开枝散叶?”
程英瞪大眼睛:“不可能!”
苏肇背对着他,身影被火把拖得极长,他的声音也拉得极长:“为何不可能?玉老将军不曾告诉过你,夏烨沉迷酒色,昏庸无能?”
“若不是仗着皇帝对玉贵妃那些狗屁不如的情爱,夏烨也配当这个太子?”
苏肇狂妄地冷哼一声:“如今陛下病重,朝中又没有可堪继位之皇子,你说本侯要怎么做?”
程英目眦欲裂:“是你害了太子,是你害......”
苏肇未曾回头,一柄短剑准确地插入他的喉咙,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控诉。
“给我查,那红玉菩提手串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苏肇眉眼冷沉,“若是三日内查不出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群人顾不得地面的脏污,纷纷跪下去,面如土色:“是。”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当日只有程英负责赌场,即便有头绪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找。
苏肇走出地牢,想着苏景传来的消息,眉间一片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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