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院子,那股刚烈的气机愈发浓郁,毛发悚立的感觉也愈发清晰。

果然,和这鬼宅子有关。

李承下意识的停住,低头瞅了瞅。

仿佛有灵智,更似觉察到了巨大的危机,古书中的道蕴一动都不敢动,只有那丝正气和阳气还在慢慢溢散。

法尺却不同,气机愈发强烈不说,还在微微发光,而且越来越亮。随即,光晕猛的汇聚为一点,在法尺上游走。眨眼间便游完六方尺面,又回到了起点,而后周而复始。

又快又亮,眼花缭乱,就如一抹电光。

更感觉,像是在画什么符?

正看的仔细,耳中传来“嗖”的微响,一道劲风疾抽而来。

还未来提及抬眼,身体就做出了反应,腰硬生生的往后一弯,槐枝险之又险的从李承鼻尖上扫过。

枝梢划过空气,发出“呜呜”的破空声。

不是……这东西发什么疯?

惊诧间,槐枝轻轻一荡,又抽了回来。

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一下,“哗”的一声,一道水龙跃过墙头,挡在了李承面前。

“啪”,水星激散,槐枝与水龙一触既分,但随既又缠斗在一起。

一个又快又柔,忽而上忽而下,捉摸不定,但记记都往李承身上招呼。另一个总能后发而至,险之又险的护住李承。

这鬼树来真的?

李承左腾左挪,前扑后跳,但他跳的快,槐树抽的更快。但还好,水龙防得也够快。

一时间就如放鞭炮,“啪啪”声乱炸,槐叶落了李承满头满脸,身上淋淋漓漓,被井水浇了个通透。

见躲不了,他索性站定,任凭两个鬼玩意打来打去。但渐渐的,李承发现不对:槐树每一次抽下来,抽的都是他的右手。水龙每一次回护,护的也是他的右手。

李承才反应过来:槐枝抽的不是他,而是法尺。水龙护他只是顺带,主要保护的是这东西。

低头再看:手中的那两件玩意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道籍彻底没了气机,别说道蕴,李承连正气和那丝阳气都感应不到了。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书中感受到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这是感知到了危险,当了缩头乌龟?

法尺恰恰相反,随着光点游走,尺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道符,光蕴流溢,灵动非凡。而且跃跃欲试,好似要抽冷子给谁来一下。

这东西,真是活的?

心下惊骇,他扬手一掷,想把这东西扔远点。但将将脱手之际,“轰~”,一道道银光从法尺中激射而出,劈向槐树树冠。

每劈出一道,法尺上的道符就少一枚,多且快,疾如闪电。

不对,这就是电,而且是雷电。

但管你什么电?

电光将将跃过墙头,忽来一股风,如铁汁滴上了水泥地,雷光当即炸成一朵朵。一时宛如烟火盛放,铁树银花,漫天飞舞。

前后不过几息,法尺上的雷符便射了干净,也炸了个干净。包括铭刻的日月、星宿也消失不见,只剩一根光光溜溜的六棱棍。

但遂尔,手中一空,法尺竟飘了起来。尺身上再无流光游走,但通体透红,霸道而凌厉的气机节节攀升。

又“噌”的一声,半截六棱棍跌落下来,回到李承手上。抬头再看,半空中飘着一把乌幽幽的短剑。剑身电花四溅,发出“噼噼啪啪”的炸响,一股刚烈且锐利到极点的气机扑面而来。

这哪是尺,这分明就是把剑,还是雷剑?

转念间,“咻”的一声,短剑突然在空中飞舞起来。忽而朝东,忽而朝西,飘忽不定,似是在寻找槐树的要害。

同时,水龙“哧溜”的缩回院子,又传来落回井中的“哗哗”声。又“唰唰”几下,槐树急抖,如撑开的伞,树冠大了好几倍。数不清的槐枝伸出墙头,无风自舞,宛然密密麻麻的细鞭。

李承身周突然生成一道巨大的气场,生机和雷电在空气中碰撞,变化出无数道细密的火花,“滋滋”炸响。

再一看,他恰好就处于短剑和槐树之间。但跟见鬼了似的,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李承别说动,连眼珠都转不了一下。

情知大难临头,体内气机遍布全身。头发无风自动,汗毛根根耸立,皮肤上传来酥麻的刺挠感,心中阵阵悸动。

完了,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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