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不消半个钟头就回了月明坊。
三人坐在大柳树下,车夫和道士看着李承摆弄那三件东西。
他先是看,再是摸,甚至还闻了闻。之后便闭目不言,似是在感知气机。
两人没敢说话,静静的等着。许久,李承睁开眼睛,又皱起了眉头。
这两件东西,都不是一般的怪。
这本书好似能辨别天地间的各种气机,有益的就收为己用,比如从李承体内溢散的正气。由此可知,书中原有的那丝正气,就是来自于堂中的那座大钟。
没用的就一点不沾,比如车夫的武道灵元、道士和木鱼所散发的道蕴,以及身周围绕的各类乖气气机。
法尺更怪,气机纯净的诡异:除了本身蕴藏的那道刚烈锐利的气机之外,尺中竟然再没有任何灵蕴。更有甚者:管你什么气,是和是乖是正是邪,统统拒之门外。
这不就是他请教何五障如何修行正气时,何五障所说的“诸元避退”?
本是正气独有的特性,竟然出现在一柄法尺上。关键的是,李承能感应到气机足十数道,唯独没有与法尺相似的那一道。
这很不正常:既然天地间都没有,那法尺内的那道气机是哪来的?
再者,就连缂巾和渣斗这种能当封印鬼煞灵器的气运之宝,都难免沾染几分鬼煞和妖元。那座道堂中的法器那般多,气机那般杂,这东西为什么能做到一丝都不沾?
看了一阵,理不出头绪,李承索性将木鱼推到道士面前:“这樽木鱼道蕴浓厚,又受了多年的香火,正好适合道长!”
道士愣了愣:什么意思,送给自己了?
看他木然不动,李承又笑了笑:“卖珠还椟罢了,对我而言,这件木鱼反倒没什么价值!”
怎么可能?
为这件东西,自己跑了没十趟也有七八趟了,九百大洋一文不少。到李承嘴里,却成了“没什么价值?”
看到桌上另外两件,道士恍然大悟:“先生看重的是……这两件?”
“对,如果当做收纳灵元、助涨修为的灵器,木鱼也值个两三百大洋,而剩下的两件别说六百,六十都不值……但静磬堂敢卖九百大洋,是因为压根就没把这三件当作灵器卖。”
李承拿起了书和法尺:“这一本算是道家的养生功法,成书于明嘉靖左右,几百年了没生出几丝道蕴,反倒蕴含一种类似于童子炁的阳气……
这柄法尺陈道长自然认识,同样没什么道蕴,只有一种类似于正气的灵蕴。但只是类似,而非相同:气机强劲不说,且凌厉而霸道……
也可能是我入修行不久的缘故,这两种气机都是第一次见。但至少敢肯定:与正气同类!”
车夫和道士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正气自有玄机,对各类气机的感知极为敏锐。李承要说与正气同类,那十之八九不会出错。
这个世道,修行正气的修士就没几个,当灵器卖,有人要才怪。
但乖和相克,正邪两立,这两件东西定然是诸邪不侵,不就是上好的辟邪法器?
如果按这个卖,三件九百大洋,还真就不贵……
顿然,车夫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书和法尺:“既然与正气同类,那这两件也定然能助先生修行?”
李承却摇了摇头。
体内气机毫无反应,八成是用不了。他之所以花这么多钱买下来,只因为法尺内的那道刚烈至极的气机:从来没遇到过,却感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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