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冯湘与冯潇两姐妹,本是在苏州的织坊做工。
东南沿海一带,常有外商出没,这织坊就是顶顶富贵的生意。
冯家姐妹勤劳踏实,靠着这手艺也能养活自己。
只是不巧,朝廷缺银子,要一大批丝绸,从宫里调了好些人来做买卖。
她们做工的织坊也被收了过去,于是二人便跟着东家到了泉州,也因此没有收到冯奶奶之后寄去的信。
若是如此,倒也无妨,毕竟乱世之中,能好好活着已是幸事。
只是那宫里派来的公公偏偏看中了两姐妹,要纳她们为妾。
东家不敢得罪宫里人,便只能将她们拱手送出去。
但当时冯湘已和一打铁匠两情相悦,那铁匠早请了媒人下聘,二人虽无夫妻之实,但已有夫妻之名。
世间凡是还有点儿血气的汉子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受到一个阉人的凌辱。
于是铁匠硬是闯进了那位公公的府邸,要带冯湘走。
可双拳难敌四手,众目睽睽之下,府邸的侍从直接将铁匠打死了。
冯湘亲眼瞧着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而死,气急之下竟是拿簪子刺入了那位公公的脖颈处,将他杀了。
就此,冯湘锒铛入狱。
冯潇不忍看姐姐赴死,便去寻了当地知州,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积蓄奉上,只为换姐姐一条性命。
可泉州知州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收下那些钱财后,又觊觎冯潇貌美,便哄骗冯潇从了他。
冯潇只知道泉州最大的官是知州,只要知州一句话,姐姐就能保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做了知州的外室。
可等知州玩腻后,就将她弃如敝履,更是丝毫不提将冯湘放出来一事。
“实话同你说,那死的是宫里的公公,现在东南都是景王的人,大人完全是骗你的,你那姊妹算不上犯法,只是早被买进花楼了。”
还有点人性的狱卒将真相告诉冯潇后,她已濒临崩溃。
她受奶奶教导,也识的几个大字,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可如今杀人偿不偿命得看你是不是站对了位置。
冯潇在泉州的花楼内苦寻姐姐不得,却在不久后有人帮她赎回了姐姐。
那人同冯潇说:“有位大人知道你们的遭遇后很是同情,便想帮你们一手,只不过也需要你们做点事,事成之后可以给你们银钱让你们归乡。”
冯潇经过种种,早已不再轻信于人,他知道这人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根本没给她们拒绝的选择。
“你要我们做什么?”
冯潇皱眉问道,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事大人物做不得,只能靠她们两个弱女子完成。
那人轻笑:“泉州新任的那位知州姑娘可听过?”
冯潇颔首,却并不稀奇,今日你当知州,明日我当,到处都是战事,没个消停。
她也不知道这位南月人派来的新知州又能比之前那位好上多少,左不过他们这些大官都是一样行径,令人恶心。
“姑娘去告他一状如何?”
冯潇疑惑:“平白无故,我如何能诬蔑一洲之长?”
且不谈她和那新任知州素不相识,她一介妇人,人微言轻,真要去告怕是送死罢了。
那人轻笑:“尔姐姐的肚子里正有那知州的孩子,姑娘且去就是。”
冯潇不是傻子,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所谓人言可畏,但这四个字也只对君子有用,若是前知州那种小人,会将她们拉去乱棍打死,然后堵住悠悠之口。
也就是说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是会听百姓说话,堂堂正正的君子。
她和姐姐成了权力斗争下最微不足道的两颗棋子,没人在意棋子的想法和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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