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折剑再抹。
嗡嗡嗡!
埙声骤急,乱神音!
苏九仿若未闻,手中剑坚定的抹向尤以昌脖颈,叫他的镇定起微澜:
“你怎会我连珏山的闭神术?”
做出回应的,唯有剑鸣,以及苏九脉络间的咔咔声…乱脉十二曲,破!
“你…”
感知到乱脉十二曲的崩溃,尤以昌刚作惊呼,苏九的剑已突破重重音障,眼看要抹过他的颈,却有秋风起,拨弄凭空凝结的鬼气之弦,弹奏动人心的瑟瑟之音,和他吹响的埙声两两相拥,鼓动来自地狱的索命之声。
一时间,苏九犹如进了遍布毒物泥潭。
连空气都在和他作对。
那又如何,无非拔剑!
哗。
苏九和尤以昌的上空,守身魂网织就的囚笼突然剧烈颤抖,尤以昌刚想应对,身前的挣扎又加强三分,苏九竟要强破他的琴埙合声,为那魂网中的五剑争取脱困的时间。
明知如此,尤以昌只能着重眼前。
并非五剑不够锋利,实在是眼前的苏九更盛。
无有束缚的苏九能立足何处?
关于这个问题,他探寻了很久。
早先和林有才等人同行途中,遭遇熊老大率领的下属时,苏九曾想要验证,却被高廷均故意露出的马脚断了念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全力出手的机会,哪怕稍早和林有才碰撞,也不过是牛刀半拔。
现在,不失为…
“铛!”
埙击弦!
“未曾蛰伏,是你的底气吗?”
尤以昌以埙为锤,将弦做锣,敲出不属于它们的激昂,把挣扎不休的苏九逼回泥潭深处,咕噜噜的冒着泡,一只生有三爪的覆鳞手臂缓缓探出,抓向苏九的脑袋,带着尤以昌略为认真的声音:
“但又何妨?终归是惊蛰,仅仅脱去那点微不足道的凡俗,怎和天上的春分相较?”
连陷在守身魂网里的五剑都沉默。
苏九有心反抗,但源自泥潭的拉扯和束缚异常坚韧,他连出剑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三爪鳞臂越来越近,带出识海里冉寻的慌张:
“苏九,让我…”
“闭嘴!”
“你…”
自打冉寻记事起,苏九从没对她发过火,他总把最好的那面留给她,可此时此刻,她分明听见那两字里的脾气,如果当面,巴掌都招呼上了。
他真的生气了…
可我只想帮他…就算要我…
识海里的纷乱和苏九无关,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探来的鳞臂,手中唯有昆仑,顺泥潭的逆流而走,向那条狰狞的鳞臂靠近,不挣扎,不抗拒,似那认命的可怜虫。
逆流而上,可成否?
顺势为之,得意否?
纵观此生,前二十余载无有不遂,任那蛮夷横刀,我自持剑截之,教四方皆服,卸甲归田去,了此功名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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