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呵。
苏九真想把自个踹回三年前,老老实实待在大秦享福不好吗,偏偏要钻入深山老林里,还带个小瞎子,一不小心着了山上的道,稀里糊涂踏上修行途,被迫宰了心生贪念的连珏山弟子。
一路漂泊至此,没落下半点好。
自己又是魔又是鬼又是三十六剑书的,人不人鬼不鬼,什么操蛋玩意儿!
连小瞎子都没了。
顺逆顺逆,去你三十六剑书的顺逆之剑!
老子是苏九,昆仑是老子的剑!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贯通天灵的那笔阵纹,本应涌现的锻体被跳过,遭剑气横绝气海和十二大脉的链接,若非果断破开壁障,脊柱至天灵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所以他更愿遂自己的意。
于是他在顺逆之间出剑!
以剑书,铸我剑。
起于泥潭,扬于希声,碎鳞崩爪,破泥出潭,终至尤以昌身前,直刺他胸中鬼气。
入魂半寸!
悬于高空的守身魂网亦溃,五色寒芒竟起了倾盆的势头,如雨落。
一时间,举目皆敌。
尤以昌眼中浮现讶异,但距离惊慌还有老远的距离,毕竟始作俑者才区区惊蛰,声势再大也跨不过境界的鸿沟,他只是对眼前人愈发好奇罢了。
那诡异的剑阵和剑术,那不知何处习来的闭神术…
“我竟然在你身上瞧见了清明五境的资粮,真是有趣。”
穷山之下太过逼仄,能入惊蛰已经算得上人才,再往上的春分更是罕有,遑论五境清明,遭袭身亡的连家之主连疆,以及他尤以昌的师傅魏显,便是清明之士,站在鬼城这座金字塔的顶端。
由此可知,尤以昌那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何等的贪婪。
清明…太遥远了。
苏九仿佛没听见尤以昌的贪婪,昆仑越舞越急,可后者身如清风,左闪右避,叫锋芒落不到实处,仍有余力劝说:
“何不加入我连珏山,你我之间并无多大冲突。”
入你姥姥!
剑倒悬,直插天灵。
尤以昌在惋惜中后退,手里抓着凝实的魂弦,随他的步子向四周发散,其上更有层层埙音裹挟,不过眨眼,便将他和苏九所在的三丈方圆笼罩。
正是五剑落下的刹那。
金木水火土穿弦而过。
恰逢苏九回剑点向尤以昌眉心。
“嘶...”
倾力出剑的苏九顿时头皮发麻。
在他的身后,那片被昆仑荡破的泥潭不知何时重新凝聚,嘶嘶声从泥潭深处响起,渐往高处走,叫这方魂弦笼罩的空间里全是刺耳的嘶嘶声。
而后是更为狰狞的三爪鳞臂。
尤以昌无愧于春分之境!
修行自立春始,经雨水,潜惊蛰,方可入春分。
惊蛰之后,一境一天地。
跨境灭敌的笑话,在前三境说说就好。
苏九真切感受到了尤以昌的强悍,他的剑已然快极,距其眉心剩下寸许,但探出泥潭的三爪鳞臂后发先至,后背隐隐生寒,耳边传来风的呜咽,要他回头,要他回剑,否则立死!
大丈夫何惧生死!沙场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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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他是不是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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