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肘子,你怎么还窝在床上,不怕我爹来揍你啊?”
木门嘭地一下大开,拍在墙上,震得屋内一时烟雾缭绕,抬眼一看,原是木梁上的灰尘齐嗖嗖地向下落着。撞门那人倒是已颇为老道,只是站在门外,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另一手挥挥已经洗得发白的衣袖。
正呓语的我似是在睡梦中被一阵强光刺了眼,赶忙抬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免得被这强光搅了一时的美梦。
翻了个身,勉勉强强睁开一条缝,看着眼前的冒失鬼进屋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不消多虑,定是师傅的小儿子蒋麻子来寻我前去做工。
“讨人嫌的东西,”我小声嘟囔道,“别翻了,你要找的东西在这儿。”
我扯了扯被单,盖住还未适应光亮只能微眯的双眼,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床下一坛带着盖儿的陶罐。
“还得是你啊,肘子哥!”麻子将整个身子贴在地面,扒拉着床下的陶罐儿,“啧,你,下次,能不能,别藏这么深,好难拿啊!”
“嫌麻烦就别要了”小兔崽子瓜兮兮的没看出来我正恼他搅我美梦。
“那不行,那不行,我爹都馋坏了,要是我再不给他带你做的坛子肉回去他就该揍我了。”麻子趴在地上一边努力扒拉陶罐一边回我道。
“你记得再去找舟角街道清家买点儿辣白菜带给师傅,别去那个什么耳守街买,那儿的铺子老是抢了别家的主意当自家卖,还宣扬什么他们家的才正宗。正不正宗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了,也就你这种瓜娃子才会相信了。”我估摸着这小子待会儿多半会顺路去看看耳守街的朴寡-妇,担心他不乐意绕路去买师傅爱吃的那家辣白菜,便多嘱咐了他两句。
好半天这小子才从床底下抱出来陶罐儿,起身又撞到了我的床榻,我本欲唠叨完享受享受数顷之味,美滋滋的效仿东坡居士睡个回笼觉,这一震却是震得我大彻大悟,不赶紧宰了这登徒子,我这觉是睡不了了。
“你这厮没完没了,我今天非宰了你腌一坛上好的坛子肉好好孝敬师傅他老人家!”说罢,我便起身抄起衣服向麻子扔去。
得亏是年轻小伙,不然逃跑都不赶趟,一边逃一边扔下一句:“嘿嘿,肘子你慢慢睡,我先溜了,这坛子肉就当我治头疼的诊费了!”
当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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