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剑柄猛磕他后颈:"睁眼看看!那尸体早凉透了!"青钢剑斜指西南,三十轻骑后方烟尘滚滚,"真正的硬茬来了!"

地平线上腾起玄色旌旗,八匹乌骓马拉着的青铜战车碾碎石板。车辕上端坐的青袍人十指缠满金线,每根丝线都系着具无瞳傀儡。

"偃师钟离!"蓝心尖叫着撑起护盾,光明锁链缠住炎烈腰身猛拽,"快退!他的傀儡能吃真气!"

战车在百步外骤停。青袍人抬腕振指,三具傀儡凌空飞渡,关节处喷出惨绿磷火。炎烈挥出的火浪竟被傀儡张口吞下,紫焰在它们腹腔发出闷响。

"刘家机关配黑邪术..."白无瑕终于变了脸色,折扇甩出九道弧形气刃,"攻关节金线!"

林婉儿咬破指尖在箭杆画符,骨箭离弦时带起鬼哭之声。一具傀儡应声炸裂,爆开的尸油点燃后方骑兵。却见钟离冷笑弹指,破碎的傀儡残肢自动拼接,眼眶亮起血红幽光。

蓝羽突然贴地疾冲,剑锋插入青石板缝隙猛撬。三丈长的石板如巨斧劈向战车,自己却借力倒翻,袖中十二枚丧门钉全数打进傀儡脊柱:"炎烈!地火!"

"早等着呢!"炎烈碳化的左臂狠狠插进地面,岩浆顺着地脉炸开蛛网裂痕。六具傀儡被地火吞没,金线熔断的瞬间,钟离袖中飞出七枚青铜铃铛。

铃声如万鬼挠心,蓝心撑起的光明护盾瞬间裂纹密布。白无瑕带来的弓手接连抱头惨叫,耳孔渗出黑血。林婉儿反手射出鸣镝,尖啸声勉强抵住魔音:"攻他本体!"

蓝羽踏着燃烧的傀儡残骸腾空,剑尖凝聚一点寒星。钟离袖中突然钻出铁索蛇鞭,鞭梢的倒刺眼看要洞穿他咽喉——

铛!

炎烈用碳化的手臂硬接蛇鞭,火花四溅中咧嘴狞笑:"老杂种,尝尝这个!"右拳紫焰凝成虎首,轰然砸向青铜战车。钟离翻身后撤,八匹乌骓马却在火焰中化作纸灰飘散。

"扎黑术!"白无瑕折扇展开机关弩,三支破魔箭封住钟离退路,"他真身在...西南松林!"

林婉儿的穿甲箭比声音更快,三百步外古松炸成木屑。藏身树冠的钟离真身急坠,却被蓝羽预判落点,青钢剑透胸而过。

"不可能..."钟离咳着血沫,手指艰难结印。蓝羽剑锋一绞震碎他心脉:"你的傀儡步,踏的是北斗七曜位。"

白无瑕正要开口,东南方突然升起龙形焰火。他折扇收拢插回后颈:"漕运总督的虎贲卫到了,绿林盟的船在燕子矶。"突然贴近蓝羽耳畔,"戊字七号令牌,能开扬州水门。"

炎烈浑身火焰渐熄,碳化皮肤龟裂脱落:"管他什么门..."话没说完被蓝心用光明锁捆成黑暗之水,"你消停会儿!"

三十丈外传来床弩上弦的机括声,蓝羽剑挑钟离尸体挡在身前。重型弩箭穿透尸身时,众人已退至悬崖。林婉儿甩出飞虎爪扣住对面古松:"带姑娘们先走!"

蓝羽却反身冲向追兵,剑光泼洒如暴雨打荷。白无瑕留下的两百硬弓手轮番齐射,箭雨压得虎贲卫抬不起头。当最后一名少女滑过索道,蓝羽旋身斩断缆绳,追兵收势不及摔下深渊。

"接着!"林婉儿甩来酒囊。四人瘫坐在溶洞口,听着山下怒吼渐渐远去。蓝心正在给炎烈包扎,光明术烧得焦肉滋滋作响。

"戊字七号..."蓝羽摩挲着鎏金令牌,突然冷笑,"赵铁鹰腰带里掉令牌?你们不觉得太巧?"

林婉儿擦拭箭簇的手顿了顿:"白无瑕出现前三十息,西南岗哨的铜铃阵就停了。"

炎烈突然暴起,半焦的拳头砸在洞壁:"狗日的连环套!让老子知道谁在背后——"

"扬州。"蓝羽剑尖在地上勾出水路图,"能调动漕帮七当家、墨家地行客、茅山偃师和刑部虎贲卫..."剑锋猛然刺向"漕运总督府"字样,"该去捅捅这马蜂窝了。"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溶洞,远处江面上,绿林盟的楼船正升起血色帆。

几日后,扬州城,车水马龙,繁华喧嚣依旧,可四人心里都清楚,这平静表象下暗流涌动。

蓝羽换了身素净衣衫,摇着把破扇子,扮作寻常书生,低声道:“咱不能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往漕运总督府闯,得先探探虚实。”

炎烈身上的伤才结了痂,扯动嘴角就疼得直抽气:“探个屁!直接拎着剑杀进去,把那藏在暗处算计咱们的狗杂种揪出来!”

蓝心忙扯住炎烈衣角,小声嗔怪:“你就消停会儿,哥说得对,咱两眼一抹黑冲进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婉儿手抚着箭囊,目光扫过街边巷尾,留意着可疑身影:“听闻这几日漕运总督府在大摆筵席,宴请各方权贵,说不定是个机会。”

蓝羽眼眸一亮,折扇轻敲掌心:“婉儿这主意不错,宴会上人多眼杂,咱们混进去,说不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夜幕降临,总督府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四人乔装打扮,炎烈扮作粗使仆役,扛着酒坛子;蓝羽化身账房先生,手持算盘;蓝心成了端茶丫鬟,伶俐乖巧;林婉儿则是舞姬装扮,轻纱遮面,婀娜多姿。

进了府门,炎烈低声咒骂:“这狗官,搜刮民脂民膏来摆这劳什子筵席,看老子不一火把它烧了。”

蓝羽轻咳一声提醒:“莫要冲动,先找到令牌关联之处。”

宴会上,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林婉儿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目光却暗中留意着四周。蓝心穿梭在人群中添茶倒水,耳朵也竖得老高。

突然,蓝心听到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小声嘀咕。

“今儿这宴会,上头可交代了,务必看好那密室入口,戊字七号的事儿可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晓得晓得,听说那里面藏着关乎漕运命脉的机密,要是出了岔子,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蓝心心中一惊,寻了个空当,拉着蓝羽躲到角落,悄声道:“哥,找到了,他们提到戊字七号和密室。”

蓝羽目光一凛:“盯紧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密室方位。”

此时,炎烈搬酒经过一处回廊,却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住:“你这愣头青,往哪儿走呢!这边是禁地,误闯者重罚!”

炎烈心里窝火,脸上却陪着笑:“小的新来,不懂规矩,您多担待。”

正僵持着,林婉儿舞罢,款步走来,娇声道:“哟,这是怎么了?管家大人,何苦为难一个小厮。”说着,手中丝帕轻轻一甩,一股暗香飘散。

管家眼神一迷,语气也软了几分:“罢了罢了,下次注意。”

待管家走远,炎烈呸了一声:“这老色鬼,要不是有正事,老子非得揍他一顿。”

林婉儿掩嘴轻笑:“莫要误了大事,我瞧那边守卫森严,说不定密室就在附近。”

四人佯装忙碌,慢慢朝那可疑之处靠近。只见一座假山旁,数位精兵把守,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蓝羽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蓝心悄悄绕到后方,双手结印,一道微光隐入地下。不一会儿,地面微微震动,守卫们面露惊惶。

“怎么回事?地震了?”

就在他们慌乱之际,炎烈暴起,火焰长矛瞬间在手,火浪一卷,冲散了守卫。蓝羽趁势冲上前,以剑挑开一道暗门,里面透出隐隐微光。

“进去!”炎烈低吼一声,带头冲了进去。

密室内,烛火摇曳,四周摆满了一箱箱金银珠宝,还有各类机密文书。蓝羽快速翻找,果然找到了与戊字七号相关的卷宗,上面详细记录了漕运走私、官匪勾结的黑幕,涉及众多高官显贵。

“好家伙,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蓝羽脸色阴沉。

林婉儿拿起一份文书,秀眉紧蹙:“这些狗官,为了钱财,竟不顾百姓死活,让漕运之路成了他们的敛财之道。”

正说着,密室深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人察觉异样赶来了。

炎烈握紧长矛:“来的正好,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

蓝羽拦住他:“不可恋战,我们得把这些证据带出去,公之于众。”

四人刚要撤离,却见门口被一群高手堵住,为首的正是漕运总督的心腹护卫统领,一脸狰狞:“想走?把命留下,把证据留下!”

蓝羽冷笑一声:“就怕你没这本事!”说罢,青钢剑一抖,率先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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