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带着我只是顺路，根本目的还是接人？”沐平纠缠不休的样子，实在是让柳中河有些不悦。
当然，柳中河之所以对沐平感觉不悦，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很敬重凌青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视凌青山为偶像，而沐平又表现得心思过重，实在是令他难以喜欢。
柳中河思索片刻，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悦，看着沐平缓缓说道：“沐平，你了解你爹凌青山吗？”
“嗯？”沐平有些不解。
柳中河没有在意沐平的反应，只是很平静地叙述着：“司主是一个很懂得放权的人，很多时候跟着他做事并不需要恪守陈规。他愿意给所有人尝试甚至是犯错的机会，而且还时不时帮你查漏补缺，甚至是替自己的下属承担责任。”
“所以他是个很好的人？”沐平问。
“好这个字不够准确，况且我五城司的职责所在，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也难以承担这般职责。”柳中河不以为意道。
“那么柳大哥想告诉我什么呢？”沐平停下筷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柳中河。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这样一个懂得放权的人，在安排你去东岭这件事情上却是一手操持。”柳中河看着沐平，似乎是希望后者明白。
“我明白了柳大哥，你是想告诉我他还是很爱我的，对吗？”沐平笑了笑。
“不，你不明白。”柳中河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接着说：“虽然司主没有说，但是我很清楚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考虑之中，但是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柳大哥能细细说说吗？”沐平沉声道。
在这昏暗的船舱底部，柳中河开始向沐平缓缓讲述，讲述一位父亲是如何为自己的孩子殚精竭虑，如何将整个计划衔接打磨，如何进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以及如何进行计划的实施。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或许可以通过语言去欺骗，但是无法用行为去伪装，因为这种伪装注定是拙劣的。
“所以东岭是早就选定好的？”沐平回忆着之前凌青山曾经有过的叙述，似乎也对的上。
“不能说选定好，按照我的猜测因该是司主比较属意，所以作出了一些努力并取得了一个良好的结果。”柳中河回答。
“那么万一没有办法去东岭怎么办？”沐平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自然有备用计划。”柳中河理所当然道。
“备用计划？”沐平呢喃着这几个字，似乎有些出神。
“没错，司主安排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只准备一套计划。所以，我们此时此刻向着西洲去，只是司主很多个计划中的其中一个计划的一个选择。”柳中河陈述。
“所以我并不一定要乘船？”沐平疑惑。
“不，此时此刻必然是司主判定的最佳选择，所以是必须乘船。”柳中河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意思？”沐平有些听不明白。
“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但是司主一定会将可能的风险降到最低，而你此时此刻之所以在船上，自然是因为司主确定这是最安全的选择。”柳中河分析给沐平听。
“所以是必须乘船？”
“对。”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沐平有些难以置信道。
“当然。”柳中河很肯定地回答，然后接着分析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应该有重兵保护你前往东岭，而且很快你就会安全抵达。”
“可我还在船上。”沐平疑惑。
“只要你真的到达东岭的消息传开了，那么你就更安全了。”柳中河说。
“所以就像乘船一样，伪装出一个真相，然后让所有人确定这个真相，却把我安排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沐平揣测着。
“没错。”
“那为什么不在此时直接重兵保护我去东岭，毕竟刺客已经清理了很多，应该足够安全了吧！”沐平疑惑。
“这只能说明，司主认为有更大的危险还没有出现。”柳中河回答。
“重兵保护刺客难道还能刺杀？”沐平有些不明白。
“重兵就说明人多，人多嘛……”后面的话柳中河没有继续说，但是沐平已经明白了几分。
“所以危险来自内部？”声音在船舱内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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