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凌宴笔直地跪在殿外泛着层层白光的汉白玉砖上。
张德生忙命人取来伞,给凌宴遮挡阳光:“哎呦,我的好五殿下呦,这么热的天,您怎么能跪在这儿呢。这若是跪出个好歹来,皇上醒来后知道了,岂不是心疼坏了。”
凌宴抬头看着他:“张公公,我想见父皇。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都不曾见过父皇一面,可否请张公公通禀一声,不孝儿凌宴求见。”
“哪怕让我远远地看一眼,我也知足了。”
“五殿下,您也知道,皇上的龙体因为吃多了那些毒丹药,已经产生了依赖。现如今丹药一停,身子短期内没法恢复。”
“方太医日夜守着,希望能早一日将毒素从皇上的龙体内排出去。方太医也早交代了,说这半年最为重要,需得静养,万见不得风。”
“五殿下,皇上没法子见您啊,您的孝心,皇上虽在病中,也都是清清楚楚的。听老奴一句劝,回去吧。”
张德生说着便要去扶他起来。
凌宴推开了张德生,反而直直盯着他:“张公公,你伺候父皇四十余年,与我们这些儿子相比,你和父皇之间的主仆之情不比我们浅。”
“今天,我凌宴在这里,还请张公公明明白地告诉我一声,父皇如今的身体成这样,当真是因为那些丹药的缘故吗?”
他侧过身,越过张德生挡着他的视线,看向那扇紧闭的殿门,和四处都不漏风的窗棂。
就算一个健康的人,这么热的天,这么闷着,也要出问题。
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这层层阻隔后面,冷眼看着他跪在这烈日下。
他赢了,昔日的伪装可以卸下了。
张德生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往他眼前挡了挡,将凌宴的视线又挡了回来。
“哎呦,五殿下,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整个盛京城人人皆知,废太子狼子野心,向皇上进献假天师,图谋皇位。皇上只将其贬黜,未杀他,是皇上之仁德。”
“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五殿下,老奴知道您一片孝心,但有些话,可不能轻易说出口啊。”
凌晏站起身,冷哼一声:“本殿希望张公公,永远记住这句话。”
到时候,别到他面前来求饶!
就看凌恒究竟能猖狂到几时!
凌晏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德生抹了把额头被晒出来的细密汗水,转身回了帝寝殿。
帝寝殿,凌恒负手而立于窗棂前,冷漠的视线透过那朦胧的光线看着凌宴拂袖而去。
昔日站在他们母子头顶的五皇子凌宴,如今也不过是跪在殿外,匍匐在他的脚底下罢了。
父皇能见谁,自他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刻,便由他说了算。
他就是跪死在外面,他也不会让他见龙床上那个男人。
“太子殿下。”
凌恒转过身,看向张德生:“老五来干什么?”
“回太子殿下,五殿下孝顺,想来侍疾。老奴说,方太医交代了,皇上需静养,龙榻前不宜人多。”
“呵,他若是孝顺,就不该在老三和老二都死了,他的母妃犯下大错之后,走投无路了,才把废太子的恶迹禀报给父皇。早干嘛去了!”
“是,太子殿下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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