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兵的挟持下一动不敢动,眼看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向我们走来。医生是个黑人,四五十岁左右。他挨个和大兵握手,猥琐地笑着说:“又来一个?”

士兵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微低着头,浑身的毛孔像一个个触角,不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异动。

“玛丽亚,磨蹭什么呢,没听见有人来了吗!”医生唤了一声,里面的布帘后响起不情愿的回应。拉开帘子和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接连上演,一个体型巨大的白人女性趿拉着费力地走出来。

我抬眼一看,差点背过气去。是她!绑架我上“灰狗”的白女人!

白女人眼光一闪,显然认出了我。她喘着粗气站在医生身边,一脸乖顺和谄媚:“医生,现在开始吗?”

“我们的士兵很忙,得让他们尽早回去交差。”医生满面笑容地冲大兵投来询问的眼神,随即和玛丽亚两人各自戴上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

“AA女士是个飞行员。有意思。”医生打开大兵递来的资料夹,眯着眼费力读了半天,转身戴上老花镜:“现在请你把衣服脱掉。”

脱衣服?在这?我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大兵,两人如同雕塑一般冷若冰霜。

“外衣吗?”我故意含糊其辞。其实上车之前“小丑”就让士兵把我的军服收走了,现在身上只剩下基地发的黑色短袖T恤和长裤。

“她听不懂英语?你们有没有谁会韩国话?”医生嘲讽地转向那个叫玛丽亚的胖女人,玛丽亚同样露出鄙夷的表情:“黄种人就是这样,在车上的时候事儿也贼多。”

医生一挑眉:“你们认识?”

玛丽亚连忙解释说:“就见过一面。我不想去,索菲非要跟我换班……”

医生摆摆手,玛丽姐嘴里的话戛然而止。“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既然你们有过一面之缘,那就你来吧。”

玛丽亚点点头,呼哧呼哧朝我走过来。汗臭混合狐臭的浓浓骚味扑面而来。这娘们儿刚才在里间干嘛来着?“灰狗”上坐她旁边的时候还没这么难熬,大概那种麻药不仅让我失去行为能力,连感官系统也减退了。

“脱衣服可以,但麻烦房间里的男士们先出去。”我屏住呼吸,冲医生说道。

“小姐,要不要再给你放盆热水,滴两滴精油啊?”男医生走上前来,冲玛丽亚使了个眼色:“一起来吧,别耽误值班士兵的时间!”

大兵紧紧按住我,我的疯狂扭动在他们面前像是临下锅的鱼,软弱无力而又无济于事。男医生和女白人一个攻上面,一个攻下身,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扒了个精光。

我袒露无遗地站在众人面前,心中充满屈辱。尽管被关进这个精装修的监狱已经一月有余,无忧的衣食和“小丑”的客气却让我经常忘记身处何方。这里是Q国军事基地,我被掳而来,就算我是“扑克”计划的核心,就算他们再怎么伪装,不平等是自从上了“灰狗”就一直存在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不应该自欺欺人。

男医生对我狠狠捏了一把,嘴角咧出意味不明的笑。我一阵剧痛,泪水蓄满眼眶。玛丽亚扭过头,眼睛里流露出嫉恨。空气突然凝固,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男医生:“资料上写明,这是A类志愿者。请你立即把手拿开,不然我们开枪了。”

我含着眼泪看向身旁的大兵,他们的脸像扑克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哥儿几个别这么紧张,”男医生哈哈一笑,装模作样拿起资料夹:“没问题,A类志愿者,刚才没看到嘛。后面的检查按哪个标准做?”他冲大兵招招手,示意他们到里间说话:“玛丽亚,把‘志愿者’看好了!”

两个大兵对视一眼,面露犹豫。其中一个重新检查电子门禁,冲另一个点点头。“不用怕,她跑不出去。”男医生鼓励道:“尽快确认好检查标准,你们也好回去交差。今晚几点换岗?我之前好像在金星酒吧见过你们!”

士兵们还是跟着男医生进了里屋。他们关上门,好一会儿没出来,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双手捂住胸口,与玛丽亚对望着。刚才的工作似乎让这个肥胖的女白人颇为吃力,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揉着扎肉一般的双腿。

基地说到做到,不歧视任何一类人群。黑的白的胖的瘦的,志愿者来自五湖四海不是盖的。这一点我不得不对Q国充满钦佩,就算是这类灰色组织,能绑架能打人,政治正确不能丢。

男人们离开之后,我绷得快断了的神经得到了奇怪的休憩。我清楚的知道,玛丽亚虽然与我性别相同,但她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也许还不如某些心存善念的士兵。但不知怎么,雄性气息消退之后,我的敌对情绪不可抵挡地随之而去,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好像刻在基因里的,不能用理性来解释的本能。

要不是当时被下药,她肯定没法把我押那么远。事实上就算在腿脚不利索的情况下,我还是在她和黑女人的双重攻击下成功跑脱了。要不是那两个阳奉阴违的狗警察……短暂的静默中,我咬牙切齿地回忆当时的确幸和绝望。她应该真的是护士,不然基地派她出去就完全解释不通了。

白女人尖锐的目光从肉缝里射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伯努利定理影响,我感到肌肉表面被她盯到刺痛。我甩甩麻木的双手,瘫在椅背上。

都是女人,谁怕谁?我开口道:“刚才那个医生,是你男朋友?”

玛丽亚眼中流出一丝讶异,随即硬生生憋回去:“胡扯。”

“你呀,”我甚至笑了一声:“要不你干嘛恨不得我死一样?”

她哼了一声,鼻腔内的赘肉使得这个本该鄙夷的声音像是猪叫:“黄种人全都是贱种,全都该死。”

我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猜猜,是不是曾经有个你喜欢的男人被亚洲妹撬走了,从此以后你就PTSD了,看到五官端正的亚洲女人就恨得牙根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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