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焕说:“孙璟仁以‘清君侧’为名,指名道姓说老夫是佞臣,老夫惭愧。”
柳元让说:“吾皇尚佛,政事多由陆丞相定夺;陆丞相身负大才,搞得国内政通人和、人人称颂,朝堂之上人尽皆知,陆丞相又何故因蛮人挑衅而烦恼?”
陆文焕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乃为臣子的本分。我已送走家眷,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今日于朝堂之上,听闻柳大人要派四子拼死请援,颇感无地自容。老夫来此,特与柳大人辞行,自此以后,台城要仰仗柳大人了。”
柳元让大惊,说道:“陆丞相切莫轻生,蛮人退走之后,建康重建,少不了仰仗陆丞相之力。”
陆文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就告辞离开了。
陆文焕回府,纠集亲兵数十人,矫诏赴孙璟仁军中和谈,骗开城门,擂鼓进击。孙璟仁闻报,连忙列阵御敌,只见陆文焕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朝服,骂道:“黒夷逆贼,借着讨伐老夫的名义,起兵造乱,欲蛊惑人心、师出有名,老夫在此,你可速来死战。”
孙璟仁见了这等阵仗,愕然良久,额柴纳谏道:“柳元让计多,或许以此为饵,诱将军出击。”
孙璟仁说:“先看看这老匹夫如此形状,到底所为何事?”
陆文焕见孙璟仁并不进攻,仰天长笑,说道:“色厉内荏之辈,畏惧老夫至此?”
“清君侧!滑天下之大稽!汝起兵造乱,却又装作忠臣行径,搞什么‘兵谏’,老夫岂能让你如愿?”
竟尔拔出短刀,割喉自刭而死。
“完了,全完了,这老匹夫死了,我们师出无名,自此落实了叛乱之名,败不远矣!”额柴纳顿足说。
那些亲兵,见陆文焕死了,下马跪泣,孙璟仁大怒,喝道:“杀无赦!”
“且慢,这些亲兵并不溃逃,堪称义士,将军放他们回去罢,也好让台城内知道将军仁义,好诱使他们出降。”额柴纳说。
孙璟仁点了点头,以鞭梢指着那些亲兵,说道:“你们都是义士,我不杀你们,回去为你们家主人收埋吧。”
陆文焕的尸体被抬回来,柳元让亲自带了四个儿子去祭奠,咬牙切齿的说:“誓与蛮人不共戴天!”
又于灵前教诲四子说:“陆丞相指望你们宣诏而出,怕藩王们偏信了孙璟仁清君侧的旗号,故而光天化日之下,自杀身死,免除了后顾之忧。你们四个,当体谅陆丞相的忠君体国之心,见贤思齐,为国尽忠。”
四子皆感佩,纷纷于陆文焕灵前立誓,必不畏死,以身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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