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满朝文武便不敢在意,新帝也懒得在意。
着金甲的侍卫上前,将他们如死狗般拖出去。
仅有一位老臣站出来,这群战俘满怀希冀地看过去。
那老臣躬身道:“陛下,今日大喜,见血晦气,是否先收监再杀?”
新帝将少女手中的剑收回剑鞘,淡漠道:“红色大吉,朕登临大宝之日血祭先祖,必当万世昌荣,有什么好晦气的。”
听得这话,老臣也不再劝,拱手退回座上。
懂汉话的几个战俘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一排排筛子。
所有人都后悔了。
但后悔时,鲜血已为新帝铺就了一条暗红的地毯。
史上最平稳最毫无争议的皇权过渡,到底还是血染了长阶。
座上近百国使臣被这一幕吓得久久不能回神。
宴席终将散去,翌日将有另一场隆重的典礼,所有人都要回去养精蓄锐。
但于韬走不得,御书房的地衣上,他跪得笔直,认错态度极其诚恳。
黄师父不赞同钓鱼执法,从小教导他们要行得正坐得端,他却将钓鱼执法干了个彻底,路子着实太野了一点,虽然不可否认见效超快,他心底其实有点自豪的。
御座上,崔诩无言揉着额角,他太惯着这群混账了,今日于韬自作主张他非但未罚,还在群臣跟前大行包庇之事,真是一点儿都要不得。
若不狠狠罚一顿,只怕这混账往后胆子会更大。
但看这混账磕头磕得砰砰响,也挺心软。
特别是,福荣公主在一旁扯着他袖子捏着嗓子喊哥哥。
崔诩默默扯回袖子,板着脸斥了句:“成何体统。”
崔月恒则浑然不怕,又揪住一个角摇了摇。
“六哥,咱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不能因你登基便生份,那你这皇帝做得多寂寞对不对?”
“好六哥,你就饶他这一回吧,他知道你和嫂嫂的本事,不然他哪敢呀。”
崔诩又抖了下袖子,这回崔月恒揪得紧,没抖掉,他便放任她自流。
柔情似水地将目光投向一旁,他惦记了两辈子的姑娘,明天就将永永远远陪着他。
于是心底不屑的撇了撇嘴,寂寞个屁,他有阿辞。
至于眼前这些,行吧,多几个能讲体己话的也并无不可。
他神色有所松动,崔月恒便趁热打铁。
“再说了,明日六哥和嫂嫂大婚,他还得去牵马呢!”
于韬一听,膝行两步也附和,“对对对。陛下,末将还要给娘娘牵马呢!”
迎亲的马车为显隆重,复古礼以天子驾六的规格装点。
同时甄选六名年轻臣子牵马,既要玉树临风又要身居要职,仅有家世或血脉身份可上不得台面。
他有幸中选,所以海边一战才只练了三日兵,否则总要练个七七四十九天才好。
他与福荣公主一唱一和的,崔诩本就没多少的气也散了大半。
再听小媳妇儿被逗乐的笑声,崔诩不禁莞尔。
“既如此,明日牵完马再去水师大营领十个板子,你放心,此战之功朕不会忘,但该你受的你得受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于韬嘴角抽了抽,“末将谢恩。”
倒不是不愿领罚,也不是怕疼,新帝最是赏罚分明,也对他们这些幼时的玩伴很是宽容信任,半点不拿架子。
他心知今日之事不问缘由,不论结果,着实是自己考虑不周,这事啊,得亏是他干的,若换了旁人,说不好都人头落地了。
虽然新帝替他圆过去,但他到底有错。
且他是习武之人,十个板子,这处罚轻的不能再轻。
可去大营里打板子,他颜面何存啊!他好歹也是个皇家严选的玉树临风的少年将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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