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有误,午夜之外可能也会有这些东西……不过不影响我们得跑路的判断。」

无眼无耳却大笑着的羊角怪物从壁炉的火焰中走出,如小丑般的浮夸人物在浓烟中登场,踏着滑稽的步伐、手上变着怪异的戏法,发出放肆的狂笑声。而在地面,一条条人面毒蛇则扭动着身躯,其面上也同样挂着可憎的微笑。赫尔莫当机立断,立刻夺门而出顺着走廊飞奔下楼,可就在此时,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红鼻子小丑却正跟他并肩前行,“你好啊,英俊的先生。”

“哼!”

哪怕是在奔跑中,赫尔莫也能甩出快准狠的一剑,然而那小丑却只是嘻嘻一笑,瞬间便到了他左侧,“我多希望能拥有如你一般的容颜……这样才能摘下这幅面具。”

“以智神之名,我唾弃你!神国的大门将向我敞开,而你则必将在光辉之中湮灭!”

“嘶啊——”

随着赫尔莫的高速神语,与那锈火不同的赤红火焰在小丑的全身爆燃起来!它扭曲地嘶喊着,竟真的湮灭在了火中!

“别急着跑啊……”

然而,就在楼梯道的拐角处,又有两个小丑冒了出来!

“!”

前被拦路后有追兵,赫尔莫的手猛然拍在楼梯围栏上,直接翻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放眼望去,这栋楼的整个大厅都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滚滚浓烟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屏住呼吸立刻踏进了火焰中向外一路狂奔。而一从大楼出来,他也没有迷茫,瞄准了一个方向就继续跑——他已经深入这个小镇,无法再回到城墙边了,只能碰碰运气往小镇深处那不知到底有没有的教堂去了!

“如果我们摘下面具,你是否会耐心听我们说话呢?”

如鬼魅般的声音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连洛特最令人不爽的话都比它们的好听。保险起见,赫尔莫在飞奔的同时也默默地念着祷告辞以驱魔辟邪,可是,他蓦地惊觉,周围的场景没有丝毫变化,自己貌似在原地踏步!

「灵视,小子!」

「……」

不用洛特说,赫尔莫也知道怎么做,可当他真的尝试这样做时,却发现灵性根本无法被汇聚到眼睛上!

“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们说的话吗?”在他面前,一头羊角的怪物不紧不慢地迎面走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吗?”

“意从我念、智从我心,我将不迷惘、不被惑!”

赫尔莫大喝一声,双手握剑有节奏地挥舞起来,如展翼的铁蝴蝶一般施展着剑刃的风暴!

所有的小丑和羊角怪物都因此而不敢近他身,周围但凡侵犯的人面怪蛇更是当场就被劈作两条。但是,它们虽然没法攻击,言语却还是能被赫尔莫收入耳中,“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冲得出去吗?”

如同已经聋掉一般,赫尔莫对所听到的一切都充耳不闻,甚至连脚步也一刻不停!

“何不听听我们的话?”

“你是个被教会骗来这里的可怜虫,跟我们一起被困在这个地方,再也无法出去。当我们求救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们;当我们已经死了,你却来了。”

“可悲的小子,你就无法看清现实吗?就算那个人已经上了火刑架,一切也已经不可挽回了,他犯下的罪将永世荼毒我们,也包括踏入此处的你。”

“加入我们吧,至少你将不会再受到煎熬……”

耳边的呓语一刻不停,然而赫尔莫一丝一毫也没听进去。

忽然间,他身前身侧的怪物全都如泡影般破灭,一道银白光芒从前上方照了过来。他定眼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到了教堂门口。那扇大门此刻紧闭,其上铭刻的圣人雕像却怒睁着双眼,光芒正是从其眼中放出。

“哼……”

饶是赫尔莫自己,也在这股光芒下感到压力,那是来自灵魂的压迫感。圣人在其生前对真神的忠诚侍奉为其赢得了永恒的荣光,在教堂的供奉下,哪怕仅仅是其雕像也有着超乎寻常的伟力,对一切灵体都有着极强的压制力。

而在这里,赫尔莫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他在光芒的笼罩下持剑面对着教堂阶梯下的群魔,他面无表情而群魔骚动。良久,在又一道呢喃的飘荡中,锈火才再度熄灭,群魔才再度消失,那光芒也随之弥散。

而这一次,它所说的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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