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李家出动，那李傩直接就被张家的术师擒了！”钱恬说道，自己也从中觉出几分荒唐，“那张家有个术师的契约灵兽乃是心网蛛。本来这术师要张开心网保护张家，但那李傩直接一马当先攻入内院，身边也没几个人保护，于是心网收缩去对付那李傩去了。
“我本就不想掺和此事，那心网不铺开，反倒给了我离开的机会。等我走时，远远看见心网重新张开，显然是李傩打不过人家。既然那心网还在，人是逃跑也没法逃跑，必是被拿了。”
“啥？”王医生人都懵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这李傩图啥？”
钱恬再次耸肩：“我能知道个啥？”
王医生低骂：“真是活见了鬼，这一天天的破事没完没了。”
王医生又咂吧几下烟枪，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说道：“我看这晴岚城得有大事发生，你要不出去躲两天去吧。”
钱恬问：“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见多识广，好好与我说道说道。”
王医生瞥他一眼：“晴岚城地处边疆，如此繁华靠的就是晴岚城外的南岚山脉，山脉另一头却是赤焰王朝，素来和灵凰王朝不对付，一直想把南岚山脉纳入自己的疆域。如此情形，你要说这土匪头子李傩夜袭张家，其中没有赤焰王朝的手插进来的话，我可不信！”
“对吗？”不等钱恬说话，王医生已经开始了自我怀疑，“不对，不是这样。王朝之间的事不会如此儿戏。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半晌，王医生终于放下烟枪，对着钱恬说道：“你我都知道，张家不过一个三流家族，李家与其的通婚也不过是为了在边疆有一处自己能掌控的地方。
“这种三流小家族与真正的世家的区别就是是否拥有灵兽传承。张家虽然看着繁华，但灵兽血脉杂驳，也没有一处秘境专门培养独属于自家的灵兽传承，因此只是末流。
“但李家不同，你可知心猿意马这个词是哪里来的？那是李家拥有的两大灵兽传承所立下的赫赫威名。”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钱恬慢慢给自己的影貂顺毛，却不知道王医生说这些是为什么。
“你真什么都不懂？这可能意味着李家要开始掌握晴岚了！”王医生教训道，“张家与李家关系莫测，现如今被人捅了老窝，李家必然有所表示。你的任务是什么我懒得去问，但想来，雇你这契约影貂的术师的任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以李家的能耐，帮助张家建立的自己的灵兽传承体系自然是水到渠成，李家却偏偏没这么做，两百年来张家一直是那个三流世家，可见李家根本不在乎张家如何。
“现如今，李家的处境其实不好，必须得牢固自身。若是李家想掌控晴岚，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然而师出必须有名，现在张家遇袭，名有了，晴岚也没什么反抗的实力，岂不是说李家掌控这里不是水到渠成？”
钱恬被他这一通分析惊得目瞪口呆：“你确定？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瞎想？”
老王站起身，脸色深沉：“我可是从天京一路隐姓埋名过来的，你信我，事情的真相必然如此。”
钱恬从老王脸上看见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骂道：“我信个屁，你要是真有这样的见识还至于从天京跑到边疆给畜生接生？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你！”
老王不理会钱恬的辱骂，嘿嘿一笑：“这就把你唬住了？我还以为这两年你变得沉稳些了。”
钱恬翻了个白眼，说了句脏话。
老王并不在意，狠狠地抽了几口烟之后，脸上也没了什么笑意：“我们自然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总会有事情发生，你最近还能接到活儿么？”
钱恬摇头：“牙人们最近几乎不派活，对术士们来说算是这几年少有的苦日子了。有些人如今连灵兽的食料都负担不起，还得向周围的术师借灵石度日。”
“那些牙人鼻子最灵，既然他们都走了，就说明要有大事发生。钱恬，最近要小心些。”
钱恬靠在椅子上：“自然。”
老王放下烟枪：“无论如何，别再介入张家的事情里来了。世家与朝堂共治王朝，虽然张家只是边疆小城的一个小世家，但你不能小瞧世家与世家之间的联系。
“你们这些野术师虽然比普通人高贵，但也不在这些世家贵族的眼中。如果随意去接触，要么被裹挟，要么就被作为弃子。这是我的经验，多少听一听吧。”
钱恬点头称是。老王曾经也是个术师，但现在他身边一只灵兽也没有，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难猜。
“在我这里歇一歇吧。”老王起身走入里屋，“下次可别半夜把我叫起来给你治伤，我这老骨头撑不起。”
钱恬笑道：“别人打不打我可不是我能掌控的，我要是受了伤，不来找你还能找谁呢？”
老王嗤笑一声。
夜色渐浓，老王的鼾声开始若隐若现。钱恬靠在椅子上思索张家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其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他合上眼，不久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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