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为并不会对自己产生负面影响,甚至会让钱恬更加灵活,这显然是继承自影貂的习性。
而修习驱灵法的术师就没有这部分的效果。对方有,也只有距离优势。只要能越过这段距离,他脆弱的肉体熬不住影刃一下。
那位张家的术师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抚摸胸前的伤口,又捶打自己的胸膛给顺气,钱恬的攻击给他吓得不轻。
他显然认出了钱恬手上的影刃,居然和自己敌手搭话——他不可置信道:“你这种土匪怎么可能会是术师?”
那是你没见识,钱恬暗道,那土匪头子李傩还有灵兽炎驹傍身呢。
不过钱恬并不打算和他多说废话,稍微调息一下便再度发动攻势。
只见钱恬贴地而行,真宛如一条黑貂一般向前冲刺。那人骂了一句“不讲武德”,再次翻手,一道风刃伴随着呼啸的破风之声飞舞而来。
钱恬就地一滚,让过那道风刃,再往前冲。眼看就要挨到对面,却看见对方又径直朝自己脚下打出一道风刃,高喊:“风墙!”
钱恬硬生生止步。现在是天黑,完全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形,对风墙多高、多宽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对面可能在诈,但钱恬没有条件去判断真伪。
这一记风墙确实是佯攻。对方应该是以手势与口令来操控自己的灵兽,这风墙虽然喊出口令,却没做出手势,风刃蝠并没有施展风墙。
那人看见钱恬止步,露出微笑,手微微一翻,高声喊道:“刃!”
钱恬再次躲闪,却因为先前硬生生停下扰乱了脚步,反应慢了片刻,被这一击直直打中左肩,发出扑哧一声闷响。
钱恬痛呼,一头栽倒在地,登时便没了声息。
那人见此情况,仰头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个野术师,终究只是这点能耐罢了!我自小便长在张家,你能把我逼成这样也算是个人物了!”
然而等他笑完,定睛看去,却见到地上哪有什么尸体?
趁着倒地的功夫,钱恬早已化作一团影子,离开了原地。
没瞧见钱恬的尸体,那人便慌了神色,冷汗直流。
他既没有后撤,也没有做出任何防护的意思来。只是四下不停地去看,试图从浓稠的夜色中找到变成影子融入黑暗的钱恬。
对方是个菜鸟。钱恬心中嘲笑。
他会有明显的动作暴露自己的意图,甚至喊出自己灵兽能力的名字,这在术师的争斗中乃是大忌。
更何况他的言语之中全是自大,连提前开香槟这种错误都犯。这一系列行为无不透露出其身为家族术师那种清澈的愚蠢。
对方的风刃蝠位阶不高,风刃打在自己身上虽然有效果,但其被影貂削减后的伤害充其量只与鞭子抽打类似,称不上什么致命伤。
距离钱恬倒地不过三息时间,在对手还在慌乱时,钱恬已然摸到对方身后。
他解除影化,从影中站起身,一伸右手便锁住对方脖颈。
不等对面挣扎,钱恬左手中的匕首已经从对方的左肋下斜向上穿刺,直扎中对方的心脏。
钱恬略等一会儿才放开手。那男子软趴趴跌倒在地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遗言尽数憋在了肚子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钱恬,微微动了动嘴唇,彻底呼出了自己最后一口气。
那只风刃蝠还在空中盘旋,见此发出一声悲鸣。
主人逝去的痛苦占满了它的大脑,以至于此刻对钱恬这个敌人熟视无睹。它扇动着翅膀飞到主人的头前,试图用脑袋扶起自己的主人。
但它如此瘦小,如何能扶起来呢?它只能舔舔主人的脸颊,又低低叫了几声,依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弹。
瞧见这个术师身死,钱恬放松下来,顿感左肩火辣辣的疼。
但他没时间处理伤口。
钱恬回头望向张家府邸,看见了那张由心网蛛编织出的心网重新在半空蔓延,于天空之上洒下斑驳的虹光,仿佛交错的彩虹,在夜空之中显得如此美轮美奂。
显然,两人已经分出胜负,那土匪头子已经伏诛。
钱恬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他担心被人看到,便重新影化,在桥上一路潜行,刚刚好在过完桥后耗干了所有的灵力。
桥面上的尸体不少,伤口也不只是风刃蝠打出来的,看样子府邸外的张家术师绝不止那人一个,眼下没出现恐怕是追那些逃走的土匪去了,只留下一人殿后。
钱恬恶意地想,留下那人的原因估计也很简单,因为对方又菜又喜欢狗叫,没人乐意和他共事。
钱恬虽然心中编排自己的对手,但脚步可是丝毫没停。直到张家府邸被山丘与树林遮蔽,钱恬才敢放缓脚步,沿着官道走回晴岚城。
当晴岚城城墙那庞大的阴影出现在钱恬视野中时,他却感觉到一阵虚弱。他扯开被风刃切开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伤口,才发现伤口早已血肉模糊。
任何一只灵兽都不该被小瞧,钱恬不该硬吃一记攻击。但那时情况紧急,由不得钱恬谨慎行事,小心周旋。
他现在得去找个医生了。恰巧,城外的棚户区里就有一个赤脚医生,两人算得上是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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