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哩,有话说吧,什么事?”她和吴玉花正说着什么。
“你记不记得壮壮结婚,咱去闹房的事?”
“壮壮——哦——记得、记得,他叫汪志强,是他吧?”
“就是他。他结婚我们去闹房,他亲六叔都叫他媳妇嫂子呢,闹得比谁都厉害……”
“还想着吧,刘秀英?”
“想着、想着——还能忘了?”
“有这种事,怎么闹的?”
“怎么闹的?可热闹了……手都捆起来了,还叫新媳妇试试他胡子扎不扎人,往她脸上乱蹭,旁边的人也没觉得有啥。虽然叫六叔,但比汪志强小好几岁,也是农村的,在老家结的婚,你也是农村的,这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真不像话,闹就闹吧,还用胡子扎人家!”
大家都笑,说他六叔不要脸。
又说,新婚三日无大小,无所谓。
又静下来,也差不多了,为了来干活,说了这么多,有些话原本不用说的,比如“嫂子”、“汪志强”,这么说怪难为情的。
和吴玉花都说:“真想来干,那就来吧!”
“反正谁干也是干!”吴玉花又说。
“谢谢了!”刘秀英说。
“不用谢,到时候累死了,别说事先没和你说?”
两人一块站起来。
“累不死,你能干了,我也能干了!”
“这可不一定!”
“咱可都是干车床的,工人阶级……”刘秀英开玩笑说。
“干干看吧……”
告诉他们需要买什么工具,都记下来。
两人亲亲热热回去了。
看他们的样子,那天晚上郝强说的那些话,多少真的多少假的呢?是喝醉了还是因为吵架?要是吵架可就不对了!刘秀英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贱,要不,才十几天时间,怎么又这么好了?
不好琢磨,不想再费脑子。
问吴玉花:“他们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来干就是了!”
“不是这意思……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以前没干过……”
“你的意思是……”瞪着眼睛看他。
没管她这套,直接说:“我的意思头几天给点生活费,算是实习期,你说呢?”
“几天?”
“三五天吧,看情况……”
“每天多少钱?”
“三十块吧,现在干零活都这钱……”
“不行!”吴玉花直截了当说,“我们干谁给生活费了?”
“情况不是不一样吗?这是这,那是那,那时咱给别人干,说了不算,现在不是说了算吗?”
“就为这?”
“是呀!”
“那这就更不行了!一,咱要公平合理,二,咱要讲理。别人来都按平方,从没给过实习期,为什么给他们?再说,咱就是领着干活的,别觉得刘秀英说你是老板你就真是老板了!还实习期,亏你想的出?又不是正儿八经厂子,如果从这开了头,都要实习期,你说怎么办,别人能服气吗?”
虽然说的在理,问题不在这儿,还是和刘秀英关系不好,面和心不和。一个厂的,多年的工友,上下楼住着,又有这个条件,他们又困难,这点方便总该给吧,要是不给真过意不去。再说,给多给少,只有当事人知道,不会那么严重。
把这些说给她听。
这回半响没说话,转过来看他半天,然后才说:“贾清,你说实话,给实习期,是不是心疼刘秀英啦?这么漂亮的人干刮瓷是不是不忍心?”
吓了一大跳,刚才真这么想过,刘秀英干刮瓷真是瞎了,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连忙说:“不行就算了,别胡说八道!”
好歹,吴玉花没大在意,忿忿说道:“真是的,还实习期!”
“顶多找个师傅带一带……”
这倒是个主意,比给生活费强多了,还免得把活干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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