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栀木,逃不是唯一的办法,你要学会反攻。”他在她身后喊。

她愣了愣停了下来,转过身,走过来,夺走了他手中的光碟,用这张光碟,足以打败信衍。

她说:“突然间我就不想走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喜欢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她重新坐上车,调转车头往市区开,后面跟着一辆银白色的跑车。

慕枝的出现,让她从信衍手中逃脱,这让她心生感激。慕枝的约会或饭局她都会挑选时间出席,两个人因为共同的敌人而越走越近。

信衍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相反,攻势越来越猛。血色的浪漫,刚刚拉开帷幕。在这场有攻有守的战役里,任何一丝犹豫都会延误战机。慕枝果断地做出决定,他说:蓝栀木,你一定要答应做他女朋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必须了解他。蓝栀木有些犹豫,她还没有习惯由独立个人变成棋子的身份转变。

慕枝辞严厉色地说:“做不做决定由你,如果你愿意一直被他纠缠迫害的话。输了这次,或许你没有机会摆脱他。”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木然地站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厉的慕枝,仿佛非这条路不可,这让她有一丝怀疑,因为他的态度转变太快。

“当然,这个决定有些过急。你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希望你理智,不要犹豫。你父亲已经老了,没办法保护你太长时间,否则他们当初就会阻止。”

她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然后缓缓地点头。如果这场战役注定丢盔弃甲,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也许她会是一个天生的戏者。

我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室里打瞌睡,什么也没带,除了为数不多的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去看因西里,夏末秋初我们才分开了几个月而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牵挂。看亚瑞非只是顺道而已,突然间我就想起了百冰弦,这些话我似乎对他说过。他为什么会突然留下一枚戒指就消失了,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也学过逻辑推理,可我依旧没有答案。

时间尚早,午夜的列车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所以除了补眠,我还需要新鲜的食物,例如蔬菜和果汁,所以我喝了一杯橙汁,吃了一个汉堡,车站只有这类店,最后外带一杯冰冻咖啡。回到候车室,偌大的空间变得空旷,惨白色的灯光照亮一张张表情木讷的脸,仿佛幽灵一般。

我不知道因西里为什么会选择在一个镇生活,或许是《战国英雄》对他的打击大太沉重,他想重头再来。古木图并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有葱葱郁郁的树木。很多平顶的一层楼小矮房,路口有高声吠叫的大狗,而狼狗拴在铁门后。路边是杂乱的灌木丛,彩色的蝴蝶飞落在野花上。还有养鱼的池塘,池塘边是高大的菠萝蜜树,上面挂着十几颗成熟的菠萝蜜,其中有一个蜂窝,四周围绕着“嗡嗡”的蜜蜂。一条大河环绕的小镇,进去需要走一座古老而简陋的钢筋水泥桥,桥墩上爬满了青苔与绿意盎然的爬山虎。我注视着湍急的河水,缓缓地过桥。发现镇上的房屋基本上是空的,荒无人烟。突然间我就变得毛骨悚然,我想一定是我找错地方了。我摸出手机给因西里打电话,结果发现自己处于无信号区,我顿时变得慌乱。好在是白天,我捏着胆子在镇上走,也许穿过小镇可以找到人,才可以问路。

在小镇的尽头,我看到一户人家开着门。我走了过去,发现是养蜂人。

我说:“请问这里是不是古木图?”

他抬起了头,停下摇蜜的动作说:“是啊!”

“怎么都不见人了?”我依旧壮着胆子问。

“大白天的,谁在家,都下地了。”说完低头继续忙。

顿时我那颗在嗓子眼的心跳回了胸腔,我拿着手机找信号,然后给因西里打电话,竟然通了。他说他在地里忙,现在在收甘蔗。我说你竟然在劳动改造,然后我说我在古木图,你来见我。

他惊得电话快掉地上说:“你一个人又乱跑,我告诉你住址,你去院子里等我,我忙完就回来。”

我一边走一边找店家吃东西,可是转了一圈店基本上都没开,开的都是手机充值,移动与联通公司的门店。我饿着肚子在镇子上乱逛,古木图的秋天荒凉,树木越是葱翠越是阴森恐怖。我开始找网吧,在街角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招牌,里面只有几台电脑,不需要身份证。我开了一台机子,打开邮箱给亚瑞非发邮件,告诉他我在古木图,并问他要家庭住址。收到他的邮件后,我用便签记下了地址,然后下机。

走出网吧,我开始找人问因西里的住处,铁门没有锁,我推门而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等他回来。院子不大,水泥地板,里面有两棵树,结满了不知名的果子。矮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大片大片的绿叶依旧生机勃勃。一只公鸡跳上矮墙,扯着脖子打鸣,不久因西里戴着草帽推门进来了。

我连蹦带跳地摘下他的草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俨然一21世纪最具艺术气质的农民形象跃然纸上,我拍一张,留念。”

“你饶了我吧!”他看了看我,咧嘴笑了,三个月不见,黑了不少。

“不是来画画的吗?怎么下地了?”

“用不着多问,嘴巴是用来吃饭的。进来吧!”他用钥匙打开房间的门。里面黑漆漆的,我伸脚一探,差点摔了个狗啃泥。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画框画架,饭桌,椅子,床,没地方下脚。

他拉开灯,我惊叹了一声:“我滴妈呀!你比我还不懂照顾自己,还是回图宁吧!”

他没说话,在饭桌上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水杯,然后开始找水壶烧水。

我连忙摆手说:“别,别,我自己来,你歇歇。”

我去厨房接水,然后插电开始烧水。接着收拾房间,乱七八糟的画稿,纸团,脏衣服,收拾完了开始洗衣服。忙了一中午,我说肚子饿了,他在柜子里翻了很久,拿出一条发霉的面包,我无力地做晕倒状,稀里哗啦地喝白开水。

他说这里是古木图下面的村,不是古木图镇,离镇上还有几十里。我说平时你都吃什么?他说早餐出去吃,晚上买些干粮,面包牛奶之类的。我看这里没什么店啊。他说没那么早开,早吃过早餐之后才开店。我说这里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他笑了笑,拿出一袋子面,烧水煮面。

“什么都没学会,就只会煮面条。”

“你是不是自虐啊,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他沉默了很久,也不打算回答,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们去镇上吧!我去看朋友。”

“明天吧!匆忙去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

“那今晚怎么睡?”

“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他看了看仅有的一张床。

“我睡地铺。”

“随便你啦!我饿了,吃面,你来一起吃。”一个碗,一个勺子,一双筷子,“我私人用具,凑合着用。”

我拿勺子他拿筷子,我喝汤他吃面。

肚子饱了之后我说:“其实这里也不错,很安静,风景也好,也许我一直在城市,不太适应人太少的村庄。”

他说:“这里有我要的东西,睡得香,没有痛苦,什么烦恼都忘得掉。”甚至连你,都快没印象了。

下午,天空依旧晴朗,我睡地板,他睡床。我很累,地板上垫了棉絮,很柔软,很快就睡了过去。房子外面的矮墙里,一群鸡在刨土,四周死一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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