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会意点头,干脆叫上了停在阶梯下的桑可一同前去,只见桑可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被奎克一把拉走了。
吩咐完那边的事之后,寅云开始和史库里单独谈话。
“史库里,你之前说你们的氏族来自哪里来着?”
“啜——啜泣半岛,大人,就在南边,那里有一座特、特别大的森林。”
“那恐怕不止住着一个氏族吧?”
史库里转了转眼球,略带迟疑地回答道:“可能有十——十多个吧。”
“规模都差不多大吗?”
“大人,每一个都比这要大,”史库里指着雾林亚人们说道,“他们只、只有一百多人,太——太少了,像、像这么大的氏族,在森林里都——都活不下去。”
“好极了,好极了,”寅云喃喃道,“你能从地图上标出来大概的位置吗?”
“也——也许可以。”
“试试看吧,相信你自己。”
寅云火急火燎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史库里,用鼓励的语气对他说:“只要画一个大概的范围就好——就和你平时研究设计图那样画。”
史库里用他纤细的爪子抓起笔,在那张并不完全的啜泣半岛地图上画了几笔,那是一片位于宁姆格福南方的土地,与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差不远,中间只有一道狭窄的通道,据说是葛瑞克派出重兵守卫的关键关卡。
而史库里所标出的位置,大概在啜泣半岛的中部,那的确是一片广袤的森林,但由于地图的限制——他们至今没有得到宁姆格福的完整地图,始终缺少最南边,也就是啜泣半岛,以及宁姆格福最东端的一部分地图,在这张不算完整的地图上,史库里只能做出一个大概的标记,想要只靠地图找过去,恐怕有些困难。
寅云盯着地图发了愁:他倒是不担心找不到路,问题是,这个问题不能只靠鸠老师来解决了,要是让他照着地图去找,那他混成艾尔登之王的可能性比找到亚人的可能性还大一些,但寅云自己又有不少事情要办,军队的事情十分繁杂,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除非……”
寅云抚摸着粗糙的纸张,他的手指抚过啜泣半岛上半个不完整的标记,它标志着那里有一座城池,看着它,寅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再看看眼下这座混乱的要塞,即使奎克已经顺利哄走了那群亚人,他们搬着女王的尸体哭哭啼啼地离开了,但受到屠杀的影响,这里根本就没有恢复元气。
海德要塞不是久留之地,寅云马上做出了判断,然而该转移到哪里去呢?
关卡前废墟的营地才是他们的核心,虽然那里建筑简陋,缺乏防御设施,而且远离宁姆格福中部相对繁盛的区域,但正是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才成为了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营地本身与涅斐丽的那支军队,都是为了扼制葛瑞克出关东进而保留的后手,但现在这个关键的位置变成了对扩张计划的掣肘,想要同时兼顾宁姆格福的最西端和最南端,实在是太困难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行对贵族联盟的征讨,寅云望着那支被他引为骄傲的军队,他们十分强大,但又太过弱小,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人都损失在一场战役当中,将会是多大的打击——甚至连一个人的损失都会令他无比心痛。
他们的本钱实在是太少了,正因如此,他必须要每一步都做出最稳妥的选择。
寅云沉默地盯着地图,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而就在他的沉默与整个要塞的嘈杂中,夜晚已经不知不觉地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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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失败。”
身着华贵黑袍的科尔多烦躁地走来走去,作为白面具之首,昔日的战场医师,他能够晋升成为贵族,穿上这身黑袍,全赖于他工于心计的性格,但他精心设计好的计谋落空时,即使是像科尔多这样的老野心家,也难免心烦意乱。
“你该如何解释这次失败?”另一位贵族埃德加倚着墙不满地说道,“恐怕又要归于手下的无能了吧。”
“不……只要再宽限几天,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科尔多烦躁地说,“这事本不应该失败。”
“要么,是你太过于无能,要么,便是之前那个你不愿意相信的答案——这两个褪色者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你的计划无法与之匹敌。”
“就凭他们?两个寂寂无名的褪色者——”
“为何你精心培养多年的血指会败得如此利落?”埃德加无情地提醒着他,“别忘了当初你的保证,‘只需让他进行一番活动,半个宁姆格福都将被搅乱’,而他甚至连一滴敌人的血都没有尝到。”
“敌人——那个打败涅利乌斯的家伙,流过血,我能闻出那股味道,他是个狡猾的人,肯定是动用了什么隐秘的手段。”
埃德加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他们的手段很多,这一点谁都知道,那你呢?总不能就此放弃了吧?”
“这……”
“如果你实在没有什么办法,那就承认吧,靠这些小手段处理不了这两个家伙。”
科尔多猛地抬起头,掀起兜帽,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我们要与他们合作?”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当然可以成为我们伟大王朝的一份子。”
“他们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科尔多愤愤不平地说,“他们还搅乱了我们在宁姆格福的布局!怎么能接纳这种人?”
“那不恰好说明,他们能发挥的作用比你更大吗?”
埃德加用平静的眼神回敬了过去。
“我……啧……我不相信他们会靠得住,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那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了,科尔多,执行任务,马上派出你的手下,不要再浪费时间。”
埃德加冷冷地说。
“我们已经在宁姆格福发现了火山的人……甚至圆桌厅堂也插足其中,不要因为你的愚蠢而误了大事。”
“好吧,我会安排的。”
科尔多只能勉强接受这个耻辱的结果,但接着,他又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这是谁的命令?是吾王的意思吗?”
“不,”埃德加看着他,面无表情,“吾王无心处理如此小事,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在离开之前,他已经对所有事情都作出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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