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烤兔冒出的油掉落到火中,在火中溅出一片火星,火苗像受到刺激般,更加张牙舞爪,誓要向上吞噬一切。

“兔子烧好啦!”王启兴奋地喃喃道,随机拿起烤兔,咬了一口,嗯,很香,然后撒了一把孜然和辣椒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完后,他心满意足地躺在虎皮毛垫上,看向天空,今天天可真黑啊,什么都没有,连星星都隐了去。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响起,朝他走来,他机警地握紧手边的小匕首,警惕地四下望着。目光触碰到一袭白衣少年,王启不由自主眼中泛起了泪,他不明所以,羞赧地笑了笑,他向他跑过去,跪在他面前,

“恩人,竟然...竟然是你。”口中的哽咽,无法控制。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这种意外,让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月瞳少年抿着嘴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软糯糯带着哭腔地声音,意外地令人产生怜悯,这个孩子像受尽了委屈,独自一人摸爬滚打,孤苦伶仃,终于看到救命稻草般地,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敬仰和希冀。可是他是来带给他绝望的。

少年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手。僵硬地站在那里。

王启见他一直不说话,爬起来,把他拉到火堆前,殷勤地问道:“恩人,你冷不冷,你坐这里,这里我掸地可干净了,你坐。兔子,让我吃没了,但是你别担心,我还藏了小田鼠,我马上给你烤。”

少年看他忙活着,就让他多活片刻吧,他都已经让他多活一个烤兔的片刻了。

他看他给田鼠扒了皮,按着肌肤地纹理切割,无比灵敏,比屠夫还要熟练细致,甚至可以做个杀手。或者,我可以不杀他吗,让他做他的死士。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很大了,他的死士必须是婴儿时期开始选拔的,没有独立的思想,意识里只有护主一念。宫主是不会同意的,他将他带回去也是必死。

可是,这个小孩很无辜。一切源于他的疏忽,那天夜晚,他任由自己放肆的哭,眼泪冲掉了假瞳,才让小孩看到了自己的真瞳。少年懊恼于自己的犹豫不决,宫主总说他心软,像他娘一样。逼他杀死自己最喜欢的小狗,比他废掉一个人的四肢,逼他厮杀,夺取无数人的姓名,比他看家破人亡后人们的痛苦。他告诉他,人如蝼蚁,纵使蚁穴崩塌,何足怜惜。

麻痹自己,是他的课程,也是他的命,他注定是要毁掉苍生,重塑苍生,献祭苍生的。所以,眼前这个弱小的生命,他为何要怜惜。

他拔出剑,肆意地火苗映在这把寒冰剑上,连火都带了寒意。

王启听到剑出鞘的声音,脊背蓦地僵住,缓缓侧过身,看着恩人。眼中豆大的泪珠开始滑落,为什么连恩人都不容我?世人皆嫌弃我,唯有恩人施舍我。可是为什么他要杀我?无尽的委屈在胸腔蔓延,他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在黑夜的山谷中震颤,惊起了一众野兽。

少年皱眉,眉心微蹙,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哭成这样,他没见过人这么哭,他自己也只是无声地流泪,不让人发现,可是这个小孩在干嘛?为什么能这么嚎?他突然有些烦躁。他捂着耳朵,抬剑刺向他,小孩下意识地用手遮挡,胳膊刺出一个洞,血流如注。

血掉落到草上,草被灼伤烧焦,血中毒气四散开来,飞虫掉落,少年感到一阵眩晕,五脏肺腑突然绞痛起来,他颓然坐卧在地上,难以呼吸。王启见状赶紧爬起逃跑,少年运功疏通经脉和内脏,片刻后绞痛稍缓,他向小孩追去。

但是许是小孩刚才的嚎哭,惊起野兽,头狼龇牙低吼绿眸锁定他,狼群围着他转。他现在很虚弱,勉强能轻功逃遁,不愿与狼群搏斗,但是头狼却带领狼群对他穷追不舍。堪堪将他逼近了悬崖,他打了个口哨,悬崖上空俯冲下一只巨雕,他跳上它的背,疲惫不堪地趴在雕背上,用最后的力气指挥巨雕回宫,然后半昏过去。

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中他还在思索,难道他用了毒?何时?真是大意了。

王启不停地跑着,路上遇到了一只黑熊,黑熊被他的血熏死过去。他的血此时成了他的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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