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灯拍了拍亚希伯恩肩膀,安慰道:“不用慌张,就算成了位阶,也不过多数十年寿命,也许和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折磨着,还不如痛快地死呢。当个普通刻印者,能替因素炼金学事业添砖加瓦也不错吧。”

亚希伯恩点头,却总觉得别扭,他被族群放逐,而一个人同出卖者一般长相的人却想着安慰他的样子。可他好像没法当一个普通的刻印者了,被卷入神明和位阶事件的人如何能全身而退呢?

大秦云翼山,长生观处。

寒冬腊月,阴崇生盘坐屋内,架着锅,锅中冒着热气,沉沉浮浮漂着肉。肉只是刚熟,便被他架起,过蘸料,大快朵颐。屋内炭盆中银丝炭烧得旺,整个空气都暖得要抽出汗了。

山间比山下集镇还要冷不少,没有这炭火,就是修行刻印之人也难熬,况且长生观全都是修行木行的,一到冬天就要打蔫。

若不是今年年末赚了黑商人几万两白银,这冬天才是真难熬呢!毕竟长生观卖药的规矩便是每一剂只赚薄利三五钱,就算是卖大药与权贵也讲究分寸,往往研究一出现超支,便是几百两白银的亏空。

房门突然打开,青染扶着泠走入。一股血腥味传来,泠面色苍白,身上大小伤口无数,最明显便是腹部撕开的一道大口子,伤口没有愈合的现象,但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细看下,一道撕裂伤上却又有灼伤,穿刺,全身伤口边缘的血流就像是在一层平面流动来回。

阴崇生一下便站了起来,泠的身份他可知道,就单纯的武力而言,青染都不及。怎么会受伤如此之深?

“寻长生观几个女修来替她疗伤,我和你说些事情。”青染将泠放下,推开门,汹汹的山风一下就刮散了屋内的暖气,热锅子依然咕嘟冒气,泠闻着香味,喉咙咽动。

她慢慢撤去“坚韧.抵抗”和“坚韧.适配”,有这两种力量,许多药剂根本没法发挥作用。疼痛逐渐加强,甚至强了许多,泠依然控制伤口上的水膜,否则这么多伤口同时出血,她就是背着血囊也顶不住。

阴崇生听青染的语气和往常无异,但直觉便感觉秘首正满怀怒气无处发泄。

现在过去不会正好撞枪口上吧。

阴崇生拢了拢身上衣服,摇铃唤来观中几个靠谱的女弟子,好生安排了一番,才披上大氅走出。

“教廷想要控制新唐李氏的一支,争夺位阶,我和泠挡了一番,顺手救了黑山的马夫。”青染面朝着山下的云雾,山间的风势大,却吹不散云气,一股接一股的云气,风搅不乱。

“神算投换了门庭,黑山的马夫死了。泠杀了两个亲近教宗的枢机,其中一个是位阶。”

阴崇生心头一震,死了位阶,时光侵蚀确实是个大问题。

“和往日聚首还有宗庙的几位通个气,神算在大秦的根全拔了吧,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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