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他在院中突然发狂,体内不知窜出什么东西,竟将身边的仆从都震死,就连……房屋也被震塌,我们也不敢请太医,只得劳烦您来一趟。”如此谨小慎微的说话声,秋月白都有点不敢确信说话的人是不是秋鸿德了。

“可有人看清他体内跑出的是什么东西?”黑衣人询问道。

“不曾,不曾,我们当时在偏厅,赶到时,我儿已经不省人事。”秋鸿德慌忙回道。

杜铃兰突然说道,“有有有……一小丫鬟……看见了,对……是她……就是她……”杜铃兰的声音顿了顿,指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命令道,“还不赶紧说说当天的情况!”

那丫鬟早已经抖成筛糠,连头都不敢抬,牙齿打着颤说道,“奴……奴……奴婢也没看清楚,当时一股白气,不!是……青气……呜呜……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东西像……像一条龙……像蛇……一般窜出少爷身体,一下子就不见了!呜呜……不对,后来又好像出来了一股黑气……可能没有……呜呜……奴婢真记不清楚了……”丫鬟梗咽着。

“他根性极差,怎么会灵气爆体?”黑衣人腹语道,“黑气?看来时机快到了。”

秋月白隐约已经猜到,自己是进入了秋盛晨的意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秋月白自己也不明白,单看目前的情况,秋盛晨似乎是昏迷了,所以秋鸿德和杜铃兰找来了那个黑衣人,只是秋月白不明白的是,这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秋鸿德对他如此毕恭毕敬,而他与秋盛晨似乎有一种利用关系,而这种利用关系当中也隐隐与自己有关。刚刚那丫鬟口中的黑气又是什么?为何这丫鬟一提到黑气,那黑衣人就沉默了。

还没等秋月白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传来杜凌兰的一声尖叫,“大师!你快来看看,我家晨儿这是怎么了!”

顺着杜陵兰的目光,众人看见原本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秋盛晨全身痉挛,手脚不自觉的抽搐起来,肚子高高顶起,眼歪嘴斜,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噪音。

“这不可能!”黑衣人的声音竟有些急躁。

秋月白忽然感觉身子阵阵发麻,五脏六腑似被强力挤压一般,是秋盛晨在排斥自己吗?秋月白想用意识进行反抗,但越是抵抗,这种无形的压迫感越强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秋月白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意识似乎被秋盛晨控制。

“大师,晨儿会不会死?!”杜凌兰的声音飘在耳边,听着似乎很遥远。

“无妨。他既然敢来,我自有办法抓住他!”黑衣人忽然发出阴冷的笑声。

那声音自秋盛晨的耳膜直接穿入秋月白的大脑。紧接着秋月白绝感觉到头顶的百会穴被扎进一根长针,那针如同贯穿了秋月白的身子,刹那间便让秋月白无法动弹,强烈的刺痛感疼让秋月白差点昏眩过去,那黑衣人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秋月白脑中,“抓到你了!”

刹那间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直逼秋月白面门,那脸诡谲的很,虽无眼,但看的人心惊肉颤,虽无鼻,但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虽无嘴,但在不断重复着那句,“抓到你了……抓到你了……”

这无脸的怪物跟长在自己脑海中一样,无论秋月白如何静心凝神,怎么也躲不开他嘲讽的视线。

忽然秋月白脑中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涌了出来,他想起来了,自己见过这无脸怪。就在自己离开从五蕴空山开始,这无脸怪就一直躲藏在迎亲队伍的最末尾,好像无论自己看向哪里,都能看见他,但奇怪的是自己的记忆似乎刻意在回避它的存在,要不是这根扎入百会穴的长针,恐怕自己也不会记起来。

另一边,见秋月白久未动静,司承也察觉到了异样,走进才发现秋月白早已经满头大汗,神色也很不正常,眼周竟微微泛着黑紫。

“秋月白!秋月白!”司承模糊的声音传入秋月白的耳中,虽然隐约能听见,但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山洞里,司承的声音越发着急,手臂中的浮月开始惴惴不安,虽然微弱,但明显能感觉那虫子在自己手臂来回扭动,这是自己体内的浮月在召唤秋月白体内的那只幼虫,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充斥着这个山洞。

秋月白脖颈皮下散发着微光,种在他体内的浮月缓缓蠕动着身子,这虫子毕竟还未进化成功,只是本能的回应着司承体内浮月蝶的呼唤,但这却让沉在识海禁锢中的秋月白抓到了一线生机,他发现竟能通过体内那只浮月虫蛊将自己一丝神识传达给司承,“快……快……”

司承脑海中突然传来秋月白的求救声,虽感疑惑,但片刻便明白过来这极有可能是两人体内的额浮月所至,立即问道,“要做什么?”

“带我回五蕴……空山……找……师父……”秋月白拼劲全力,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向司承传达。

“抓住你了……”那声音再次钻入秋月白的脑子,一下子扎进秋月白的识海,这种痛苦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强上百倍千倍,原本与司承那微弱的联系很快被那可怕的声音掐断,一只无形的手将秋月白牢牢拽住,缓缓朝识海的深渊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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