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和阿槐齐刷刷看向了我。

庭芳阁里算上打杂跑腿人数的确不算多,但我没多加留意也是真的。我摇摇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没有抓住。

一纸书信将连夜飞出京都,江倾默然看着我将信在火上烤了一刻后把口封住,她眼里的火苗似乎永远不会被浇灭地轻轻跃着。

目的地便是程锦的家乡,云庄,距京都不过五百里,但中间除却朔川、沧阳两城,二十年前还被绵延的山脉阻隔着,也不算山高险峻,若要跋涉而过也无需五六日,只其中荒无人烟,庐华山便为这山脉最偏远的一座。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江倾也先行离去。

白天的茶不算白喝,我又铺纸自顾自写一些东西,一旁阿槐半晌没动,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的身世…”

我手上并没停顿,幼时的一幕幕涌现在我脑海。

“北宁没有几个姜家。”

我很诧异她说起这些。当然,知道这些并非难事,如同我怎么查到程锦生于云庄,还有她的母亲,一个孤苦伶仃的青楼女子,辗转在风月里,如何忍辱负重地生养她,如何以一手琵琶绝活挣得银钱度日。

“其实我难平的是,当年祖父未曾将我卷入那场政权之争,我连真正的真相都未亲自见过,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衷心几世的姜氏会反叛。非一朝一载君臣,天子难道不是最清楚吗?三年前,今天子也就是当时的瑞王登基,为显皇恩浩荡,一并翻了好几桩旧案,纠其始作俑者,姜氏谋反案幕后黑手竟是骆王一党。”

我记得很清楚。

“沉冤得雪,我的祖父,我的父母,还有伯父…却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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