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清和徐应云彼此做好心理准备后,默契地一改神色,露出脆弱求饶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走投无路承认了死局,演上了头甚至很努力地逼出了两行泪。

在怪物被他们吸引时,将东XZ至身后,靠感觉打开瓶子将药水倒在刀子上,同时时刻注意着怪物的视线和动向。

准备好后温雯更加握紧藏在身后的匕首,紧盯怪物的一举一动,思考要怎样才能在如此逆风的情况下反杀?如果此时面前有镜子的话,那么她一定也能看到自己此刻与怪物有着别无二致的眼神。

当温雯也加入这场求饶中时,他们就知道准备好了。继续装出弱势,怪物见状,眼睛轻挑了一下,意味着它上当了。温雯暗喜,垂下头,披头散发下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外露的杀意。

在绝对力量压制的领域里,傲慢自负是会致死的。怪物走近他们,先是轻抚试探,见他们顺从不反抗而逐渐放松警惕想进行下一步是,而他们就是等这个时机。

几乎毫不犹豫地温雯将涂满药物水的匕首狠狠插进怪物的脖颈,接着用力扭转,在脖子上拉出条长长的平整痕迹,看着瞬间喷涌而出的黑血,温雯笑出声,发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嘲笑。

怪物捂住脖子,一脸震惊、恐惧、后怕,全在一张丑陋的脸上切换。它该知道的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不过都是些胆小懦弱的鼠辈,明明不过是条人人喊打的毒虫,装什么不可一世。

温雯一把拨开它按压伤口的手,缓缓说了句:“地狱见。”随后再把刀刺进脖颈,这刀下去直接见骨,怪物几乎身首分离,在血涌尽后死去。

消除障碍的他们感觉轻松了不少,表情也阔然了。彼此因为带伤和筋疲力尽的缘故,眼皮都愈发沉重。顾不上收拾现场,相互依靠着缓缓睡去。

温雯醒来时,头正枕在池飞羽的膝上,垂下的帽檐正好帮她挡住黑色物质。四目相对,好熟悉的眼睛啊,温雯伸手前去触摸对方的眉毛,在哪里见过来着?很快,池飞羽就止住了她的举动,“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回去吧。”说完她割下一角雨衣,覆盖在她脸上然后起身去和其它人一起收拾现场。

现场也收拾都差不多了,他们把从楼下物品室搜刮来的带腐蚀性的药品全都倒在怪物的尸体上,肉体被侵蚀得滋啦滋啦响,有种快活的感觉。

弄完这些,楚惠坐在那人身边,俯视地看着他,用手指为他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的头发。眼泪一滴接一滴,落在他早已是一张发灰的脸,他失去了光彩的眼睛直直看着天空,只可惜这里的天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她轻抚他左手手腕上一条条密集整齐的疤痕,曾经就是因为这伤痕让她下定要反抗的决心,没想到伤痕的主人却是一心要钻进去裹起来。豆大的泪珠无声落下,冲散欲意接下当中悲哀的尘埃,她缓缓说:“阿彦,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不相信我们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呢…。”

接着她哭得愈发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是指责,后悔,不甘。其他人背向她,但一一沉默不语任由她发泄情绪。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地哭,无非是真的像把在把内心积压的痛楚都释放出来。

“你们也认识他吗?”温雯看向他们。

他们摇头。

“那林楚慧怎么认识他的?”

众人又摇头。

那么他埋下的兽夹可能就是要对他们下手用的,结合他埋的地方就在他们翻墙进来的附近,他们被打得这么惨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行动其实在准备的阶段就被发现了?可他如果是和怪物一伙的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工具给收了,这样就不会导致事情发展成如今这地步。

温雯甚至怀疑其实他早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但就是装作不知,故意带她来这的。可是这样做相当帮敌人找帮手,他这又是图什么?这人还真是复杂,天底下人心果然最难测。

温雯看着那具尸体,原来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现实的世界都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只要活着就躲避不了。现下她只能祈祷,死后的地方能简单些。

一直以来她都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不认同或不喜欢的东西习惯性加以讽刺,却做不到站在友好的对立面回复微微一笑。为什么有人能够心安理得随意践踏别人友善的分享,明明只是想要传递快乐。为什么有人能够肆无忌惮地对素未谋面的人施以暴力。为什么有人总喜欢吃快餐般从口口相传中结识另一个人却不愿意花上一分钟去交谈了解。为什么有人能够放弃思考成为一个见风就使舵的垃圾,却不愿开动一下那日渐萎缩的脑子……。

见识越多,不懂的东西也越多。渐渐地,她开始意识到其实世间本就个容不下良善存在的地狱。既然生存的地方本就是个邪恶之地那么何不干脆入乡随俗算了?

他们离开前用绳子将怪物的尸体怎么结实就怎么缠绕打结,然后将尸体从楼顶往下吊起来,有一种让它接受世间审视的意味。而林楚慧口中叫阿彦的遗体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带回,只能将他则放置在顶层的楼梯间里,最后他们彻底把现场打扫完后便回程。

在回去的路上由温雯打头阵,来到靠近出发的地方时,她使用凳子大刀阔斧地扫开埋在落叶下的捕兽夹。在众人的错愕下,愣是开出了一条能够让他们放心走的路。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