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扭头朝门口跑去。
“哐哐哐！”
手指拉扯门闩的声音，在空旷地义庄当中响起。
纵使白纸扇用尽浑身力气，依旧打不开眼前木门。
他开始呐喊，可根本没人回应。
他想要回头，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冷汗从他鬓角滑落，背后无端升起寒意，就好像有一个人，正贴着脖颈呼吸。
那一刻，白纸扇浑身血液凝固，四肢僵直僵硬，脑袋跟着凝滞。
他是医家，是衙门幕僚，是文职人员。
突然遇见这种情况，短时间内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别慌，冷静下来，有可能只是自己吓自己！”
白纸扇不断提醒自己，可脖间的寒意愈发清晰。
他甚至感觉有一只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腰腹。
巨力传来，白纸扇被翻了个面，视线当中突然塞进一个面庞。
他皮肤惨白，浑身布满血口，最严重的在于脖颈位置。
他双目紫红，嘴角咧至耳根，四颗虎牙缓慢变长变尖。
最重要的是，他一手握住自己，另一只手不断在胸前抓挠。
不出片刻，一个血淋淋地图案便被指甲刻出。
看样子……好像是少女？
“我还没给你钱呢，你怎么能走呢……”
“林白”说出话，声音重重叠叠，好似两人共同发出。
白纸扇瞳孔扩大，视线当中的脸庞越来越近。
……
……
衙门，议事房。
韩煜书写完信件，复又查看几遍，确认无误后折叠密封。
他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册子，这是暗格的机关。
轴承转动地声音顺势响起，两排书架朝侧边移动，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甬道。
韩越迈步进入，指尖燃起火光，点燃墙壁蜡烛，来到最底部。
这里摆放着一个案桌，上面有印着八卦图案的布帛。
韩煜将信件放入其中，嘴中念念有词。
氤氲光芒一闪而逝，再次睁眼，信件已经无影无踪。
这是衙门特有的，传递信息的方式。
只有紧急事件才会动用，否则依旧要指派特定旅家，携带引路文书进行消息传递。
他见信件消失，暗自吐了口气，心知已经成功。
旋即，韩越开始回忆这次围剿。
整个过程顺利无比，无论是合围水妖，还是遣散百姓，亦或最后追捕，都没遇见波折。
唯一让他感到可疑的是，水妖为什么会无故死在街巷当中。
水妖虽然伤势严重，没了再战之力，但也不是两个人能击杀的存在。
这并不是瞧不起林白跟方渔，而是就事论事。
韩煜在探查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另外两具的来历。
林家大子是武家二品，伤势多为利器所致，跟水妖手段不符。
方渔致命伤在胸口，从形状看像是拳头导致，有可能是水妖造成。
可对方为什么不吸食血肉，恢复伤势？
到不成是因为不吃死人？
韩煜挥散掉这种猜测，因为他当时从周围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息。
那属于江进酒。
韩煜开始继续复盘。
他坐于地面，运功走劲，启用技法开始回溯。
所有画面像是走马灯般纷纷呈现。
头戴面具的江进酒，对拼杀了林白。遂遭遇方渔，双方继续展开厮杀，最后以江进酒诈死反击结束。
水妖到达街巷时，只剩两具尸体，他选择一具，贴面上去，片刻没了声息……
韩煜猛地睁眼，不顾精神疲惫以及迅速干瘪的皮肤，赶忙站起身，准备通知他人。
水妖瞒天过海，根本没死！
这也怨不得他。
当时那情况确确实实是有三具尸体，所有检查手段都没出错，随缘僧跟赵辟天同样没有看出异常。
如果不是通过‘案件回溯’技法，根本查不出任何蹊跷！
韩煜顾不上急速变化的面容体型，踉踉跄跄朝登上阶梯，欲重返议事房。
他身后无端出现光芒，起初湛青，紧接着变绿，最终定格成玄色。
一张纸条安静躺在案桌当中，其上写着八个大字：
“水妖未死，龙女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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