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王玄和李嵩两大重臣同时出事,光王宇文玦不在次日上朝面圣,而是不知踪影,有好几位大臣都弹劾了宇文玦。
这事本来也是发生在他府上,没个交待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无视朝纲无视圣上。
宇文羡有意要替他遮掩,所以称派了别的任务。
虽然宇文玦没有说,但他也不是一个线报都没有,知道宇文玦是去处理恭王的事了,要不然禁军统领也不会适时出现在星云观中。
这一夜,宇文羡突然出现在昭仁宫,没有让人通报。
宫女们看到时,都默声退下。
他身边换了一位宦臣——罗弓,心思还算细致玲珑。
祝砚书是武将之女,没那么娇贵,所以夜里很少让人进寝殿,即便跟她一起进宫的四个丫鬟,也很少会让她们贴身伺候。
宇文羡进了殿内,便看到正在绣女工的女人,她背对着他,却听到了珠帘碰撞的声音。
祝砚书没有回头,温和道:“不用催我,我再绣完这只眼睛就睡了。”
“......”
安静
没有回应。
她转过脑袋,便看到了站在珠帘前的男人。
怔了许久才回神的她,连请安都忘了。
手忙脚乱的放好手中的针线,站直身子,定定的看着宇文羡。
“陛下....哦...臣妾给陛下请安。”
一身轻纱黄淡色寝衣,勾勒出曼妙身姿。有此凌乱的长发,许是她自己梳理,没让宫女帮忙,乱得有些....不知趣的美。
宇文羡走到桌旁,拿起刚才经她手绣出来的东西,不知是蛇还是龙,这绣工真的是没眼看。
“你不是不喜欢针线活吗,绣的什么玩意儿。”他嫌弃的点评了一句。
两人自小就认识,对于彼此的习惯也都知道的不少。
祝砚书脸皮薄,经他这么一说,脸就发热滚烫燃烧一片。
“闲来无事,练着静心。”
宇文羡把那绣帕扔回桌面的篮子里:“静心?想出家....”后面的‘吗’没说完,就看到了一旁的长桌上,摆放着厚厚的佛经。
他上前拿起来看了看,字写得不错,抄了这么多,莫不是真的悟出什么门道,难怪最近没见去烦他。
祝砚书急忙把刚才那绣帕藏了起来,丢人丢大方了。
这人来昭仁宫,要么是有事,不然定不会来。
犹豫要不要开口问有何事时,宇文羡先开口了:“抄佛经也是为了静心?”
祝砚书:“嗯,对。”
其实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否则这深宫里,没个消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熬呢,她好死不死的还得罪了这宫里的皇帝陛下,日子可有来熬。
她话少了很多,但态度依旧恭敬,不,是比以前还要恭敬。
更应该说是刻意疏离。
宇文羡:“在宫里住得习惯吗?”
成亲半年了突然问这么一句,祝砚书心想,习惯肯定是不习惯的,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但也不能实话实说。
她只好扯谎:“习惯的。”
宇文羡直接拆穿她:“说谎。”
祝砚书:“......”
他坐到了长案旁边的椅子,祝砚书以为他要秀上一手字,但他拿起笔却一直迟迟不沾墨,那是一支新笔,今日刚命内官送来的。
“这支笔很好。”
这夸赞来得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有这种雅兴了。
祝砚书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方向,却没看他。
“留着吧,别沾墨。”
“是。”
“奸臣已除,大事已了,朝堂上有不少官员便把心思放到了朕的后宫。皇后半年肚子都没动静,朕的后宫形同虚设,文武在官开始想着给朕纳妃,皇后觉得该如何?”
祝砚书有些无措,这问题怎么来问她了。
要纳妃,你想纳就纳,我又管不着。
她斟酌了一会儿说:“臣妾的负圣恩,未能为陛下孕育子嗣,臣妾有罪。听闻明光寺的香火很旺,那里许愿很灵,臣妾愿意出宫长居明光寺,为陛下祈福,祈求神灵护佑陛下龙体康健,子嗣绵延,也为大渝请愿,国泰民安。”
宇文羡听出来了,她这是打了出宫的主意。
“我在跟你说纳妃的事,你却跟我说的是出宫的事,嗯?”
祝砚书说:“容臣妾斗胆直言,陛下的后宫空置,这纳妃一事是该提上日程了,早日纳妃,早日诞下皇子,这事于朝廷来说是重中之重。只是六大世家之女如果都想入宫为妃,那陛下要权衡利弊,做好打算。”
这话说得隐晦,却提醒了宇文羡,外戚干政的教训,王玄之祸刚平,如果纳妃,确实是要好好权衡。
但——
他从没想过纳妃,有一个女人已经够他烦了!
没想到这女人心胸还挺开阔,前一段时间还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被羞辱了一次之后,这变心的速度都快赶上翻书了。
不过有一句倒让她说中了,六大世家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妃。
六大世家其中一家就是祝家,已经入宫了。
别外的王家已铲除,会有新的势力替代,就是高家,高家家主高凡,六部之工部尚书,也是头老狐狸,不过这几大世家中,没有一个不是老狐狸的。
宇文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蹙着眉头问:“皇后很想出宫?”
宁愿去寺庙里长住,都不愿呆在宫里了。
祝砚书心惊抬眸,随即又心虚的低下脑袋:“哪里话,臣妾只想侍奉陛下左右。”
宇文羡翻了一记白眼,这女人没一句真话,越来越会胡说八道,谎话张口就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句话要在两个月以前他当真会信。
现在嘛,呵。
他不阴不阳的一句:“皇后好能耐啊。”
祝砚书没听明白他说的话,见他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她退了两步:“陛下,要不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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