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流本就冰冷的脸色,不由再次一冷,显然他是记起来,昨日夜里就是她和全书玉以今日过来搜查这些刀、剑,才能让百姓更加警醒为由,阻止陈韶过来,才有了这些刀、剑被前朝太子党连夜搬走之祸。
陈韶没有接话,抬头看一眼方叔家的入口后,吩咐道:“带路吧,去马三的铺子看一看。”
马三铺子里的入口在杀鱼的案板下方,因为长年杀鱼的缘故,地面及盖着入口的木板上都有一层乌黑的血污。上次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就回去审了鲍承乐,以至于并未仔细搜查。说到底,她都已经查到了跟前,却还让前朝太子党的人将那些刀、剑搬走,她自己要负九成的责任。
看一眼屋中的马车痕迹,又顺着痕迹出到铺子外,看着痕迹消失在马路斑驳的各色痕迹中,陈韶抬脚,沿着大路,绕行回方叔的小院后,站在院中,朝着马三的铺子方向看去。
“都是我的错,”蝉衣站在她的身边,惭愧道,“明知道前朝太子党诡计多端,昨日夜里还那样劝公子。”
“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纠结对与错了。”陈韶简单地宽慰几句后,将李天流叫到跟前,“刚才从地窖去马三铺子的路上我仔细观察过了,他们挖那条通道的时候,有深有浅,你得安排人,对应那条通道挨家挨户检查一下才行。石牌楼这边的地势低,人又住得这样密集,多来几场大雨,水一旦积起来,很容易会引发塌方。”
李天流立刻领着人检查去了。
陈韶想一想后,示意蝉衣道:“你跟着他一起去,跟人好好解释一下。”
蝉衣自认做错事,正巴不得找个机会弥补,听到她的话,立刻小路朝李天流追去。
陈韶看着人群伴着他们离去后,又回到方叔家中,挨个房间,仔细搜索起来。搜索的结果并不理想,除了确定各个房间的主人外,几乎一无所获。
让羽林卫将厨房的刀具及家中的几把斧头都带上后,陈韶先一步回了太守府。
全书玉又去朱家、顾家大宅守着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便叫了张儒沅几个在清风院等着她。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张儒沅几人相继从清风院出来,一边叫着‘大人’,一边朝她走过来。
陈韶原本打算找鲍承乐过来问一问刀具的事,看到他们几人,只好暂时压下想法,带着他们几个去了书房。让他们随便坐后,正要说找他们的目的,张儒沅拎起茶壶,发现是空的后,当即起身道:“大人有什么事先吩咐着,我回头听他们说也一样,我去沏茶。”
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拎着茶壶出去了。
看着他还不忘关好的书房门,陈韶笑了一下后,回头对其余几人道:“叫你们过来也不为别的事,就想问一问你们清查账册和清查各家的钱库、粮仓也有不短的时日了,都感觉如何?”
常思正懊恼被张儒沅抢了表现的机会,听到这话,当即说道:“以前总觉得衙门里的小吏上不得台面,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干这一行。这几个月跟着全姑娘又是清查账册,又是清点钱库、粮仓等活计做下来,才深感那些小吏的不容易。”
陈韶问道:“怎么说?”
常思颇有些感人肺腑道:“以前觉得,读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后,做一个好官,怎么做一个好官,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为百姓谋福。现在发现,所谓的好官,能不能为百姓谋福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守住本心。”
耿定理和康正宗赞同地点一点头。
崔述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陈韶看向他:“你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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