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趁热打铁,直接宣布废除了除田亩税和人丁税等朝廷规定的税种之外其他所有苛捐杂税,什么秋税、冬税、五禽税之类的全部被废除,这些简直骇人听闻,再这样胡闹下去,怕是以后连呼吸、走路都得交税了。

关于废除苛捐杂税这一点,自然不少人有微词,但伴随着几个胥吏的惨叫声,哪里有人敢反对,左右知州大人没准又像上回一样在这待几年就走了,这几年大不了少贪些,等熬走了这尊大佛,就又是好日子。

在他们看来,怀泽简直是个怪人,天下有几个官员不贪,没人会嫌钱少,若是换了旁人,恨不得把地皮都刮走,反正几年之后就又能换个地方继续刮,区别只在于刮多刮少。

不管众人如何议论,这几条政令一下,以往灰心颓废的秦州再次被注入活力,各县老幼妇孺外流终于得到了缓解,怀泽开始思考田地耕种的解决办法。

战事一日不停,青壮年们便一日不会回乡,可老幼妇孺们的生产能力又着实有限,怀泽翻阅了古籍,始终也没找到更好的办法。

甘议瞧他实在苦闷,就邀了他在前院喝茶,说是茶也不恰当,不过是些往年剩下的碎茶渣。

甘议这几年过得十分清苦,尤其是北疆战事爆发后,秦州赋税锐减,已经无力支撑义学,他的家当几乎全用来补贴义学,若不是怀泽当初把这宅子留给他们夫妇居住,怕是就要无家可归了。

马上快到九月底,若是这一波冬小麦不尽快播种下去,明年夏天又得颗粒无收,怀泽和贺子进急得焦头烂额,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

“如今这情况,老朽也未曾听闻,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怀泽捧着热茶,直到感觉茶水有些冷了,才一口喝干,对着甘议摇摇头,就算让衙役们全去种地,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端起茶壶想给甘议倒一杯,却发现茶渣堵住了出水孔,怎么也倒不出来,甘议非常熟练地把碎渣摇晃到一处,微微泛黄的茶水才终于顺利被倒了出来。

怀泽的视线集中在缺了口的茶杯上,脑子里却在回想着适才甘议的动作,若是他把土地聚到一起,大家伙集中耕种,再加上衙门集中发放些农具,每五户或者十户联合成一家互相监督,这样是不是可以把人力集中起来。

左右如今也没人耕种,他免了苛捐杂税,想来那些老幼妇孺也愿意回乡,毕竟出了秦州,在户籍上他们就属于流民,想要在旁处安家可比回秦州困难多了。

想到这里,怀泽当场取来纸笔,把自己的想法拟成告示,第二日就与贺子进敲定了此事,当天派衙役通知各县,到各处奔走相告,务必让百姓知道集中耕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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