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别急,真有什么事,爷一定会递消息回来的。听说草原上的鞑子都需要猫冬,这会儿根本不在外面溜达,说不定爷过几天就回来了呢。”绣珍见胡清雅担心的茶饭不思的,安慰道。

胡清雅扯扯唇角,但听说女真那边跟大庸朝的战争都已经停了,又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冬天到了,战士们也需要休养生息了。

这边刚说冬天到了,那边一场大雪就覆盖了整个大地。

一夜醒来,大雪已经没过脚面。砖窑厂因为没人在这个时候买砖也都已经停工了。

大丫还没走,胡清雅喊了她,让她跟做工的婶子们说一声,今儿来的就算了,中午回去以后就等雪化了再来。

其实下雪不冷化雪冷。大娘婶子们好不容易在家门口就能做工,才舍不得不做呢。纷纷跟大丫说,让她通融通融,作坊就别关门了。

在作坊里有炭盆点着,比她们在家还要暖和呢。

大丫转述了她们的话,胡清雅想了一会儿,每人每天多加了两文钱。

这么冷的天给她做活,总不能一点好处没有。她又做主回去的时候每人发一块肥皂。

“做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肥皂用起来什么样呢。”

听了大丫的话一个婶子高兴的道。

“你不知道,好用的很。楚夫人铺子开业那天我去看了,亲眼见着店小二脏乎乎的抹布被洗的洁白洁白的,连一点油点子都看不见了。”

这话说的夸张了,但是婶子大娘们都很高兴。这么好的东西可是在她们手底下成型的。而且她们也即将拥有一块呢。

下工之后,大丫果然守在作坊门口,给每个回家的婶子大娘都发了一块肥皂。

肥皂上面雕了花,还有几个字。都是模具压成的。

婶子们不知道,见这肥皂这么好看,都爱不释手。“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做成这么好的东西,说出去我自己都不信。”

“你看这花,雕的跟真的似的。做这些多费功夫啊,难怪要两文钱一块呢。”

“你傻不傻,这是用模具压成的,糕点铺子里的糕点就是这么做的。”

“原来是这样。”这大娘自觉丢了人,揣起肥皂脚步匆匆的走了。

“李嫂子这下该不好意思出门了。”剩下的人都知道这位李嫂子的性子,想着再见面说话可得注意点。

李大娘家住在村尾,离胡清雅家没多远,不过一会儿就回了家。

家里老汉也没做工,正在外边编竹篾。天寒地冻的手脚都不灵活,做出来的竹筐歪歪扭扭的不细发。

“你今儿又没去做工?”李大娘皱着眉头。她家老汉在砖厂做工,自从上了冻这就放假了,这都许多天没开工了。

“没办法,冬天没人进砖,就算做出来也卖不出去。还不如在家待着编竹筐呢,好歹能在镇上换俩铜板。”

“不是还有采石头的?”李大娘白得一块肥皂的喜悦都消失了。

她家大孙子大了,她还想着今年有进项,来年送孩子去镇上读书。

小儿子这就要订婚。女方家是磨豆腐的,家里条件不差,到时候下聘礼也得要拿得出手。

这么一算哪哪都要花钱,偏偏冬天能做工的地方不多。

“采石头那得有大力气,村长只要二十多岁三十岁的,我这样的村长不要。”

他都快要五十了,一不小心容易闪了腰。

“村长不是找人砍竹子和剥树皮呢?你不去问问去?”李大娘又想到一处做工的地方。

跟往年不同,今年真的是在家门口就能把钱给挣了。听说来年要造纸,是书生们写字用的那种纸。要是成了,那得挣多少钱去。

“我也想去呢。听说嫩竹子都被砍得差不多了,树皮也都剥了许多,村长要休养生息了。”老汉遗憾道。

李大娘“呸”了一声:“要你有啥用,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说是这么说,李大娘也知道这些抢手活不会等着人去做。到底只在心里可惜了一番。“以后我在作坊做工,你和儿子们把家里家务做了。也让我省省心。”

老汉嗫嚅了两下答应下来。

一场雪刚化,另一场雪就接踵而至。

胡清雅除了偶尔去山洞里看看,在良宵需要物资的时候支援一下,就在家里猫起冬来。

这天是胡清雅十六岁生辰,她刚刚吃了汤圆亲手做的长寿面,正院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褚榛迎着风雪站在院门口,头上身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把他衬得像个雪人。

胡清雅放下筷子迎了上去。

“别出来了,外头冷的很。”褚榛制止了她的动作,三两步到了廊下。

胡清雅拿了个帕子去廊下给他拍雪。

“怎么迎风冒雪的来了?”看他面色冻得惨白,胡清雅心疼的够呛。

“汤圆,快点去煮碗姜汤来。”

“原想着在你生日头一天赶来的,结果半路就下了雪。我在客栈待不住,就骑着马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有些迟了。”

“不迟,一点也不迟。快喝碗姜汤去洗洗。”胡清雅推着他往浴室走。

浴室里汤圆烧姜汤的时候顺便烧的开水,胡清雅又拿井水兑了。他在外边这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暗伤什么的。泡了井水能修复一些。

褚榛一进水里就感觉到不同了。一股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修复着他身上留下的暗伤,又麻又痒然后变得十分舒爽。

他蓦的抬头看向胡清雅,“清雅,这水…”

“你平时在外面打仗就留下许多伤,最近在外面也不好受吧?”

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褚榛也不再问话,静静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直至水变凉才从浴桶里出来。

本应变凉的体温却散发着热气。褚榛有些担忧道“感受太明显了,不要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用。”

“除了你还有谁能用呢?”胡清雅拿了里衣给他,等他穿好又拿帕子给他擦头发。

“本来是赶回来给你过生辰,反倒让你忙前忙后的照顾我了。”褚榛握住胡清雅的手,把帕子拿回来道“我自己来,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把盒子放在了浴室里,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

胡清雅嬉笑着把帕子松开“什么礼物,不好看的我可不要。”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褚榛说完继续擦头发,眸光却追随着胡清雅的步伐往前。

胡清雅走到浴室放置衣物的小机子旁,上面果然放了一个黄花梨的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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