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只是听说有个机关食堂很有名,13年我和胖子在Z城偶遇后,他带我来这里吃了一顿。”绵羊说。

我算了一下,13年绵羊和胖子都应该是才来Z城不久。

两菜一汤端上来了,盘子普普通通,菜品也普普通通,但我吃了一口之后发现味道果然不错,有种家常菜的感觉,但家里又烧不出这种味道。

“不错吧。”绵羊在一旁问道。

我点点头,这菜点的都挺下饭的,尤其是雪菜肉丝,沾着汤都能吃一碗米饭。

“燕丹去越南玩了。”我说。

“花一天的工资出国玩一趟,没什么大不了的。”绵羊随意地说。

那天吃过午饭,我就回家了,绵羊因为不能回去而有些怅然。

“有空常来玩。”绵羊站在我车窗前说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我说道。

“我是身不由己啊。”他说完拍拍车顶,退了一步。

晚上的时候,我出去慢跑,一路从观庄跑到钢蛋家,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公里的路程。

跑步这种东西,习惯了就好,等身体习惯了那种呼吸急促的痛苦,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跑完之后的几天,我的膝盖都会传来阵阵疼痛,不知道是半月板损伤还是天快下雨的缘故。

“风湿病,明天就要下雨了。”钢蛋拿着手翻看着未来几天的天气,像个老中医似的对我说,“我的腰也不好,坐久了跟木头一样硬邦邦,要去浴室里按按。”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享乐主义的作风倒是挺大啊。”我觉得钢蛋的提议挺不错,“请客?”

“请客都出来了,AA!晚饭还没吃,上次去你家装监控,钱还没给我!”钢蛋气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钱?装监控不是售后服务嘛。”我说道。

“监控的钱!你以为监控是变出来的?”钢蛋起身开始穿鞋子,“我不管,今天晚饭你来!”

我才想起来,之前从他那里拿的监控还没有付钱,便爽快地答应请他吃饭了。两个人出门来到沙县小吃门口,问他这家怎么样?

“你就请我吃这个?”钢蛋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意,“算了算了,就这家吧。”

钢蛋应该是真的饿了,端上来的鸭腿饭,没几口就吞掉了,这顿估计是他这几天吃得最饱的一次。

“燕丹去越南玩了。”我说。

“关我屁事!”钢蛋简单明了地说。

我俩离开沙县之后,准备去浴室,但时间尚早,我提议去买杯奶茶喝喝。

“喝什么奶茶!”钢蛋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他指了指街面,“星巴克!”

“你这是把我往死里宰啊!”我心疼地说。

“没错,难得一次让你放血,肯定要往死里宰!”

几分钟后,我俩推开了星巴克的大门,里面还是那种幽暗氛围,除了几个喝咖啡聊天的人,就是坐这里乘凉聊天的人,反正里面充斥着杂乱的说话声。

“你喝什么?”我站在吧台前问道。

“我喝什么……我看看……”钢蛋的眼睛扫描着吧台后面的几块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个什么……你喝什么?”

“焦糖玛奇朵,不要糖。”我对服务员说。

“一样一样。”钢蛋如释重负地说。

我俩一人端一杯咖啡,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钢蛋显然觉得这里面的座位设计地极不合理,不是靠背太短就是桌子太矮,怎么坐都不舒服。

“什么玩意,这么难喝!”他喝了一口咖啡,龇牙咧嘴的说,“你怎么喝得下去?”

“没加糖。”我提醒道。

“算了,只要是你请的,再难喝我也要喝下去。”钢蛋恶狠狠地说。

几天之后,来到了5月最后一天。

上次请钢蛋吃饭喝星巴克的事情让我足足心疼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

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逮住机会就是往死里坑,以后我还要离他远点。

这天四石又跑来找我,我以为又要进行一场差不多的话题,没想到他这次倒没有跟我提什么买房、创业之类的,而是跟我倾诉衷肠。

“都是骗你的。唉……”四石最后说了一句。

“什么骗我的?”我不解地问道。

“哎呀,就是之前我说的什么到处看房、买房,都是屁话,我哪有钱买房啊。”四石捶胸顿足般地说,“都是意淫,都是胡扯,你听听就好,真的羡慕你的。”

“你还羡慕我?跟你相亲的公务员你都看不上,你羡慕我干什么?”

“公务员还看得上我?”四石神色闪烁地说,“都是骗骗人的,也就你当真了。在外面跑,肯定是吹牛,别人吹牛,我也吹牛,我要让别人摸不透我。”

“你整天都在想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摇摇头说。

此刻天已经黑了,外面的路灯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你和我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说鬼话。”四石说。

“别瞎说了,之前你都把买车位的收据发给我看了,上面的名字都是你。”我说。

“哎呀,那是我亲戚买的。”四石愣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都是骗人的,装装门面的,别往心里去。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就两套房子,一套就在你隔壁小区,另一套就是C城的。”

“那也可以了。能在C城买套房子。”

“那是很久以前买的,那个时候房价还没起来,我买了一套很小的房子,交了首付,现在还在还贷款。你这几年吃喝玩乐把钱都享受掉了,我都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你看看我身上,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是几年前买的。”

“那你还把每个月的收益发给我。上面可是清楚地有一个月收益两万多。”我想起来四石有一阵子会发点某个软件的收益情况。

“我也就这点家当了。中下贫农的身份。”四石乐呵呵地笑着说。

“你快说点别的吧。”我说。

“好了,不跟你扯淡了,反正你以后记得,我之前说的都是吹牛,都是我自己意淫就行了。就这样。”四石站起来,嘱咐了我几句,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融在黑暗中,我不知道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对待我是否也和对待别人一样,带着这个从未摘下的面具。

面具……谁又不是戴着面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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