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宫主却不得不将其藏住。
三宫主也确实将其藏住了。
只因看出三宫主心思的慧姝公主不可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受了刺激的小色女也无心在顾及这件事了。
现在的小色女什么都不在想,只想去死,迫不及待、急不可奈、一刻也不想停留的去死。
小色女掠出明月厢,掠进洛阳城,朝着醉芳楼的方向就在人群嚷嚷的大街上一路狂奔。
发现小色女的人,惊惧于她那满面凶光,杀气腾腾的模样,纷纷退避开去,来不及发现小色女的人,要么被撞开,要么直接被撞到在地,不等怒骂之声响起,小色女已飞身远去。
长街尽头的醉芳楼,远隔数里都能听到熙攘嘈杂之声。
那楼上鲜花似锦,红袖招摇,楼下更是人如潮涌,乌压一片,唱戏声、吟词声、低语声,此起彼伏,喝彩声、叫好声、喧哗声,震耳欲聋。
许多人都是借这一次禹门大会远道而来,想要入楼一睹这闻名天下的盛况,奈何实在无法如愿。别说是想要入楼,就连穿过人群靠近醉芳楼都颇有难度。
醉芳楼的几位老掌柜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番景象,特地令十几个口齿伶俐的小二立在人群外,无比悉心的向进不了楼的客人作着解释,碰到怒意难消、不好说话的客人,还会献上一份带有“醉芳楼”字样的礼物,要是客人仍不肯罢休,甚至还会报销其往返途中的费用。
可谓是深谙生意之道,好不慷慨。
只不过任由醉芳楼在怎么慷慨,也还是有人不领情。
这个人自长街上横冲直撞而来,二话不说,揪住一名小二的衣襟就逼问道:“清都山水郎在哪里?”
小二识得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昨日敢对清都山水郎出言不逊,敢向清都山水郎出手,最后还能安然离去的小色女。
小二出自醉芳楼,背景深厚,此刻却也不禁变了脸色,以食指指了指天,骇然道:“在…在楼上,七…七楼…”
小色女一把将其推开,抬脚向楼中走去。
四周的人听的清都山水郎的名号,无不交头接耳,细声低语,在见到小色女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各自退开而去。
只是醉芳楼里的人实在太多,声音实在太过嘈杂,很多人完全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存心找死的人走了进来。
小色女也无需他们发现,双掌豁的一张,怒喝一声:“滚开!”便已连续拍出五六掌。
被掌力所袭的人这才惊觉过来,当即使出浑身解数,能接就接,能避就避,接不下又避不开的只得应掌倒地。
顿时,醉芳楼里乱做一团,惊呼声、惨叫声、求救声,一声接着一声。
小色女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走,无比拥挤的醉芳楼里,竟然就这样被硬生生走出了一条道。
走出的道在小色女过去之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拥挤模样,众人看着小色女离去的背影,尽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子弟,不说有头有脸,本领高强,至少也比寻常人要有见地。
他们深知出门在外与在家不同,在家有人宠着有人让着,就算任性一些也无关紧要,但出门在外则不同。
山外本就有山,人外本就有人,更别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独自出门在外,处处都要小心,性格脾气都得收敛,有时就算是受了气也只能忍着,受了委屈也只能认着。
古人说的那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不过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是当不了真的。
他们的见识向他们发出警告——能在醉芳楼这种地方横行霸道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惹得起的。
秉着不惹祸上身的原则,他们在怎么看不惯,在怎么怒上心头,也只能看着小色女如入无人之境般离去。
醉芳楼的七楼,飘满了琴音与茶香。
坐在台上抚琴的,自然是醉芳楼那位身价最高的来仪姑娘,但坐在台下品茶的却不是已成天下第一智者的清都山水郎。
清都山水郎坐在台下,不沏茶,也不品茶。
了解江湖事的人都知道,清都山水郎最知名的头衔第一个是腹黑,第二个是懒。
别说是沏茶和品茶这等可有可无的事情,就连走路这等必不可少的事情,清都山水郎都懒得做,所以他才坐上了轮椅。
品茶的是清都山水郎身边的男童。
男童品着茶,听着琴,悠悠道:“她来了。”
清都山水郎笑道:“该来的总会来。”
男童道:“那你可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清都山水郎笑道:“打是情,骂是爱,这都是一种福气。”
男童白了旁边的人一眼,脸上透露着不屑:“那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福气吧,我就不分享了。”说着,起身向一边行去。
清都山水郎唉声叹息:“有福不会享,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言未毕,求死心切的小色女已走上楼来。
清都山水郎远远的看着小色女,露出诧异的神色:“你竟然能活着走出明月厢,你的命可真大。”
小色女看也不看,答也不答,推着清都山水郎就往楼边走去。
清都山水郎意识到不对,连声道:“哎,哎,你要干什么?”
小色女一字不发,只是在靠近楼边时,忽的加快了脚步,码足了力气,一举撞破围栏,将清都山水郎连轮椅带人,全都推下了楼。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