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店小二便又端了两壶酒上来。令狐冲此时已经完全被酒意控制,端起酒壶就喝,一饮而尽。那无赖很快便拿着几块碎银子回来了,说道:“一共当了三两四钱银子。”说着便将银子和当票都塞给了令狐冲。

令狐冲一掂银子,感觉连三两都不到,但他此刻满心都是赌钱的念头,也不多说什么,又和众无赖赌了起来。这一赌便又是一天,到了傍晚,他连喝酒带输,三两银子又不知去向。

令狐冲输红了眼,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向身旁一名无赖陈歪嘴道:“借三两银子来,赢了加倍还你。”

陈歪嘴冷笑着,眼中满是嘲讽:

“输了呢?”

令狐冲满不在乎道:“输了?明天还你。”

陈歪嘴笑得更厉害了,说道:“谅你这小子家里也没银子,输了拿甚么来还?卖老婆么?卖妹子么?”

令狐冲本就因输钱心情烦躁,又被陈歪嘴如此羞辱,顿时大怒。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陈歪嘴脸颊红肿。

此时他酒意已有八九分,借着酒劲,顺手便将陈歪嘴身前的几两银子都抢了过来。

陈歪嘴捂着脸颊,大声叫道:“反了,反了!这小子是强盗。”

众无赖本就是一伙的,见状立刻一拥而上,七八个拳头齐往令狐冲身上招呼。

令狐冲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毕竟身负武功,这些泼皮哪里是他的对手。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众人的攻击,然后迅速反击。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打得众无赖抱头鼠窜。不一会儿,这些无赖便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就在这时,忽听得马蹄声响,有几乘马从巷口经过。马上有人喝道:“闪开,闪开!”并挥起马鞭,将地上的众无赖赶散。

“咦,这不是大师哥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岳灵珊。一眼便认出了在巷中醉酒的令狐冲。

“我瞧瞧去!”易华伟说着便翻身下马。

众人围拢过来,果然瞧见醉气熏人的令狐冲。

除了易华伟、岳灵珊,林平之三人外,另有四乘马,马上骑的是王伯奋的两个女儿和王仲强的两个儿子,他们是林平之的表兄姊妹。七人一早便出来在洛阳各处寺观中游玩,一路上有说有笑,欣赏着洛阳的美景,直到此刻才尽兴而归。

哪料到竟在这小巷之中看到令狐冲跟一群地痞流氓打架,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

岳灵珊快步走到令狐冲身边,关切地问道:“大师哥,你怎么在这里?还喝成这样,和这些人打架?”

令狐冲此时酒还未完全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岳灵珊,说道:“小师妹,我……我就是赌钱输了些,他们不肯赊酒,还羞辱我……”说着,他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易华伟连忙上前扶住他,皱着眉头道:

“大师哥,你怎能如此糊涂,和这些无赖混在一起赌钱喝酒。你一个外乡人,还想在这里赢钱?”

令狐冲醉眼朦胧地看着易华伟,连连摇头:“不…,我刚开始赢了,今天手气不好!”

“……大师兄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吗?”

易华伟倒是没想到,令狐冲居然连这点江湖经验都没有,看着醉醺醺的令狐冲,顿时也没了教育他的心思。

林平之站在一旁,看着令狐冲狼狈的样子,心中暗自鄙夷。他觉得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大弟子,竟如此不知检点,实在有损华山派的声誉。

而王伯奋的两个女儿和王仲强的两个儿子也在一旁指指点点,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易华伟扶着令狐冲,对众人说:“我们先送大师哥回去吧。”

众人便一起离开了小巷。

在回去的路上,令狐冲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身旁的众人,心中满是懊悔。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实在太过荒唐,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让华山派蒙羞。

一回到住处后,令狐冲倒头便睡,这一天的荒唐经历,让他疲惫不堪。

待岳不群听到令狐冲的荒唐行为后,长叹一声,对令狐冲又多了几分失望。

……………

夜幕如墨,白日的喧嚣在月色下渐渐沉淀,只余一片静谧。

易华伟躺在王府客房的床榻之上,本已渐入梦乡,却被一阵悠悠琴声骤然惊醒。那琴声仿若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令他心中一动,睡意全无。

易华伟迅速起身,利落地穿好衣服。月光透过雕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身影一闪,便已掠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入。

剑眉微蹙,易华伟脚尖轻点地面,如同一缕青烟般飘出房间,身法轻盈,不带一丝声响。

王府内的庭院静谧而幽深,草树木在月光下投下婆娑的影子。易华伟施展轻功,如飞鸟掠过枝头,在屋顶与檐角间穿梭,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那琴声悠悠扬扬,如丝如缕,忽远忽近,似在与他捉迷藏,又仿若在引领他前行。

易华伟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几分,掠过王府的高墙,墙外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沿着街道疾驰,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闪而过。

追出一段距离后,易华伟来到了绿竹林前。

竹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如同一大片墨绿色的波涛,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若在低语。

踏入竹林,脚下的竹叶发出轻微的声响。竹林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混合着泥土与竹子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月光透过茂密的竹叶,洒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易华伟在这光影间穿梭。

那琴声愈发清晰,仿佛就在眼前。易华伟加快脚步,绕过一丛丛竹子,终于在竹林的深处,看到了一个身影。

只见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的罗裙,在月下抚琴。头上戴着一块轻薄的面纱,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边,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女子停下抚琴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缓缓走近的易华伟,语气幽幽:

“你还过来干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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