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三种味道的出来,让苏柔几个挑选,苏雪笑看着苏柔,“三种味道呢,让你第一个挑。”
苏柔咽着口水,这个喜欢,那个也爱,竟不知道要哪个了,最后求着苏雪和苏奵,竖起两根手指,“能不能换两勺子?”
茯苓瞧得直笑,苏雪拿苏柔没办法,“行,依你。”
白芍招呼丫鬟端了冰淇淋去寿安院,给老夫人尝尝味道,老夫人年纪大,没敢多给,用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盏,盛了六种味道给她,每种只有两勺子,老夫人意犹未尽,又不好在小辈跟前贪嘴,这不是竖立了个坏榜样吗?
李夫人是啧啧赞叹,“郡王妃的丫鬟心灵手巧,这等吃食,连听都没听过,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儿卷了才好。”
白芍被夸的脸红红的,“奴婢笨手笨脚,这些都是郡王妃教的,学了好几遍才会。”
李夫人眸底闪过一抹惊叹,都找不到词来夸知晚了。
知晚问白芍制了多少,白芍说很多,知晚笑道,“用冰块镇着,让李夫人带些回去给李老爷和李大少爷尝尝。”
李夫人忙不迭的道谢。
昨天苏家姑娘和赵家姑娘在大街上闹起来,扫了一条街胭脂首饰的事,今天还是永州街头巷尾,酒楼客栈的笑谈之资,又来了李家少爷断腿走路,健步如飞,和一种传的沸沸扬扬的吃食,知晚在永州的名声大噪,苏家门口被人团团围住。
有想一睹越郡王妃真容的。有想求医问药的,还有那些为父解馋,求吃食的孝子,吵着要求见知晚,那呼天抢地的呼叫声,震的人头晕脑胀,下令把苏家大门紧闭。
谁料大门一关,苏老太爷就骑马归来了。
看着人山人海般人群,苏老太爷的随从苏总管便道,“郡王妃名声大噪。这些人不是有求而来。便是慕名而来,大门怕是走不了了,老太爷,咱们走小门吧?”
老太爷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走过小门了。这一回。倒是心甘情愿。只是大门被堵着,终究是个麻烦事,总不能叫知晚出来替人诊脉吧。这么多人,还不得累惨了?
正愁不知道怎么做好,才进小门,就见一个青布小厮跑上前来,一脸灿烂的笑,老太爷瞧了,便好奇了,“府里有喜事?”
小厮名叫苏保,乃苏总管之子,时常在老太爷跟前露脸,听老太爷这么问,忙把今天府里发生的事一阵倒豆子,老太爷听得是哈哈大笑。
有个这么良善的外孙女,他心里高兴呢,“苏保,你去拿些牛肉干,去门口一人分一些,让他们都散了。”
苏保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太爷,“已经轰过了,来人太多,根本就轰不走。”
苏总管望着老太爷,分牛肉干是好事,就怕到时候来的人更多,到时候只怕连小门都走不了,还是派人告诉知府一声,让衙役来把他们驱散。
永州知府也是个识趣的人,不等苏家派人去,就早早的派了衙役来解围,苏总管请他进府,他愣是没进,邀功谄媚固然是好事,可是就怕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有功变成有过,那就得不偿失了,在官场上,有时候需要高调,有时候却需要低调,他能做到知府的位置,自然也是个中高手。
苏总管回来禀告老太爷,老太爷捋着胡须,笑道,“把牛肉干包十斤给知府大人送去,权当是谢礼。”
牡丹苑。
知晚正慵懒的躺在花梨木软榻上,白芍用美人捶帮知晚捶腿,竹香和柏香围着小摇篮,哼着小曲子给尘儿思儿听。
四角鸟兽铜炉里熏香袅袅,偶尔有风吹进来,纱帐轻摇。
忽然,珠帘轻晃,茯苓轻缓着脚步进屋来,用眼神询问白芍,知晚睡着了没有,白芍摇了摇头,茯苓的脚步一下子就重了起来,上前道,“郡王妃,冷石大哥办事回来了,那两间铺子四周的小院,有一户人家不卖。”
知晚睁开眼眸,眸底带着一丝惺忪睡意,白芍就忍不住问了,“连冷石大哥都买不下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茯苓扭了帕子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那小院里住着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不卖铺子是怕卖了铺子后,从军在外的儿子回来找不到她们,无论给多少银子,坚决不卖。”
知晚端茶啜了一口,闻言,问道,“她儿子从军多久了?”
“五年了。”
“一直杳无音讯?”
“开始两年,每年还有两封家书送回来,最近三年没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么可怜的祖孙两,强行买屋的事,冷石大哥说他做不来。”
茯苓撅了下嘴,这样的事,她听着就觉得有些心酸了,要她做,她也做不来,可是冷石大哥是暗卫啊,面无表情,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来,还央求她来找郡王妃出主意。
这样一对祖孙,不是用金钱就能打动的,可是铺子都定了位置了,要是换地方,又要绕好大一通。
看来只能帮着那祖孙找到从军的儿子才成,五年没有音讯,十有**已经战死沙场了,可是怎么没有人通知她们?
这事归地方知府管,知晚让冷石去找知府询问,谁想问回来的消息令知晚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从军版的陈世美。
知府任职,首先就要弄清楚朝中有哪些人是出自他的管辖之地,也好对他家中父老兄弟加以照顾。
孙正启,在从军之前名叫孙大狗,因名字不雅观,但为人好战,得上峰看中,帮着改了名字,这事军中有流传,永州衙门也有记载。孙正启一路高升,进京之后,更是让程将军刮目相看,这程将军膝下有一女,因少时丫鬟照顾不周,摔伤了脑袋,有些痴傻,这孙正启却投其所好,得那痴傻儿的喜欢,做了程将军的女婿。
这事知府大人知道。他更知道孙正启为了攀附权贵。谎称家中父母早亡,无妻无子。
知晚听得咋舌,茯苓就忍不住骂了,“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攀附权贵。连家中老母都敢咒。亏得她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儿子,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结果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家!”
白芍和柏香几个也是义愤填膺。这样的不孝子就该乱混打死,以儆效尤的,结果人家却靠着岳父的权势,步步高升,这样的人若是掌握了兵权,迟早会是个谋逆的下场,连生养父母恩都能忘记,他心中还有什么仁义道德?
茯苓说完,又望着知晚道,“那程将军是相王一党的,还是个心腹将军呢,冷石大哥问能不能把这事捅出来,给相王一击?”
知晚秀眉一挑,永州知府把这么大的秘密透露给她,是诚心投靠啊,这人情她收了,“护送那祖孙两个进京,务必与孙将军相认。”
一宿安眠。
翌日清晨,知晚又素装打扮,天蓝色裙裳,绣着几朵幽兰,头上也只戴了两只白玉兰花簪,淡雅娴静。
相比于知晚的素净,苏雪,苏奵几个却盛装打扮,穿红戴绿,俏丽柔美,叫人眼前一亮。
老夫人知道她们去参加游湖诗会,天气炎热,对几人是叮嘱又叮嘱,尤其是知晚,身份特殊,怕有什么闪失,苏夫人见了便笑道,“老夫人,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吩咐苏总管定了一条最大的船坊,船桨小厮全是暗卫装扮,可确保万无一失。”
知晚听得汗颜,因为与苏向行同行,被刺杀,被下毒,弄的苏家上下不安,其实不用那么夸张的吧,不过被人这么挂心,知晚心里暖暖的。
出了苏府大门,上了马车,便朝仙鹤湖而去。
仙鹤湖,湖光潋滟,水光十色,湖面上白鹤振翅惊飞。
七八条船坊在湖面上畅游,画舫精美,雕栏玉砌,船角挂着铃铛,微风吹过,铃声作响,清脆悦耳,像是在谱奏乐曲。
仙鹤湖中央,有座漂亮的八角亭,亭子四周鹤群林立,隐约可见有人在走动。
苏柔指着凉亭给知晚看,“表姐,诗会就在那凉亭子里举办,不但有大家闺秀,还有世家少爷和才子们呢。”
知晚听了目露惊讶,茯苓忍不住好奇,问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怎么会同在一个凉亭子里举办诗会呢?”
苏奵笑道,“这是永州特有的,与别处不同,其实那凉亭子里除了大家闺秀和才子少爷,还有永州贵夫人们呢,她们闲来无事,就喜欢与人做媒,所以仙鹤亭又叫姻缘亭。”
茯苓望了仙鹤亭几眼,“那是不是嫁过人,订过亲的就不能参加了?”
苏雪摇头笑道,“仙鹤亭虽有姻缘亭这么一说,却没有规定嫁人定亲的不能来,表姐,你没发现我今儿的妆扮有些不同吗?”
知晚上下打量了苏雪两眼,又看了看苏奵和苏柔,老实话她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见苏雪抚了下发髻,葱白的玉指扫过一支桃花簪,“在永州,只有定亲的大家闺秀能佩戴桃花簪,如果哪位少爷钟情哪位姑娘,会送她一只桃花簪,算作定亲信物。”
永州与京都不同,在京都,定亲的姑娘轻易不能参加宴会,不像永州,大家闺秀即便是定亲,或是出嫁在即,也可以出来玩,不过要佩戴桃花簪,好告诉别人,她已经名花有主,好断了他人的念头。
茯苓呀的一声惊叫,“郡王妃没有戴桃花簪怎么办?”
嫁过人的不用戴桃花簪啊,苏雪眨巴眼睛,揽着知晚的胳膊,捉狭的笑道,“表姐这样妆扮,除了见过表姐的,没人认得表姐,就算谁看中了表姐,要提亲,也会先来苏家问。”
苏奵和苏柔也捂着嘴笑,“表姐模样娇美,性情温和,说话都带着笑,最是得那些贵夫人喜欢了,要是一会儿收一堆桃花簪。不知道郡王爷表姐夫知道了,会不会打翻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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