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破晓,广袤的原野被一层轻纱般的晨雾温柔地覆盖着,万物皆沉浸于一片深邃的宁静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每一次深呼吸都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似乎连日来的疲惫都随之消散。一行人借着微弱的星光默默前行,尚未踏出两里的路程,李智云的耳畔忽地捕捉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宛如暗夜中的不速之音。他转身回望,只见后方火光摇曳,人影绰绰,仿佛有一群怒涛般汹涌而至的追兵,喧嚣与紧迫感瞬间笼罩在心头,令他既惊愕又满心困惑。

那群人转瞬即至,将他们团团围住,火把的光芒将每个人的脸庞映照得阴晴不定。细数之下,对方约有十数人,有的高举火把照亮夜空,有的则紧握棍棒与菜刀,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敌意。其中几个人的面孔,李智云依稀记得,正是昨晚投宿客栈中的伙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李智云保持着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对方,不解地问道:“诸位为何追赶我们?有什么事吗?”一名伙计瞪圆了眼睛,怒喝道:“你们为何天没亮就偷偷溜走?”李智云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道:“我等起早赶路,难道有何不妥?”另一伙计却大声叫道:“休要狡辩!你们一定是杀了人,想要畏罪潜逃!”

“杀人?”李智云一听,心中更是莫名其妙,眉头紧锁地反问道:“谁杀了人?”

众人闻言,也是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场面更加混乱。就在这时,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威严。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客栈的掌柜昨夜被人杀死了,而你们一大早就匆匆离开,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人就是你们杀的!”李智云一听,心中大惊,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倒是安兴贵反应迅速,连忙辩解道:“你们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并未杀人,此事与我们无关!”李智云也连忙附和道:“是啊,老伯,我们确实未曾杀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然而,那些伙计却丝毫不肯让步,纷纷指责他们道:“徐伯,别听他们狡辩,人一定是他们杀的!”现场顿时吵嚷起来,争论之声不绝于耳。

老者见状,眉头一皱,转身用力摆了摆手,制止众人的喧哗。待众人安静下来后,他转身对李智云道:“我店掌柜乃是被刀砍死的,你们若说未曾杀人,那便让我们检查一下你们所携带的刀具吧。”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伙计便已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开始逐一检查侍卫们携带的佩刀。此次出使西凉,为了彰显大唐国威,他们皆佩戴了精工打造的绣春刀,这种刀质量上乘,锋利无比。那些伙计将每人的佩刀摘下,又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来,仔细查看,生怕遗漏一丝线索。

当检查到张正时,一名伙计猛地抽出他的佩刀,只见刀刃之上,竟沾满了斑斑血渍。他吓得惊叫一声,手一松,钢刀“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这一发现,犹如晴天霹雳,令众人皆是一惊。旁边的伙计连忙指着张正,大声叫道:“就是他!是他杀了掌柜!”其他的伙计也纷纷附和,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张正的脸上,惊讶、疑惑、紧张交织于空气之中,李智云的眉头也紧锁成峰。张正则面露无辜,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他大声辩解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然而,他的辩解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在这铁证如山面前,似乎根本无人相信。

此刻,老者望着李智云,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看,证据确凿,就是这个大个子杀了我店掌柜。”李智云心中虽惊,但迅速地镇定下来。他稍微理了一下头绪后,坚决地为张正辩护道:“老伯,我以人格担保,他绝不会杀人!”

然而,旁边的一名伙计却插嘴道:“徐伯,我想起来了,昨天这个大个子跟掌柜的发生了争吵,他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杀了掌柜。”安兴贵闻言,忍不住嘲讽道:“几句口角便能杀人?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老者脸色阴沉,语气坚决地说道:“无论如何,此事必须报官。你们不能离开,必须跟我们回店里。”事已至此,李智云也别无他法。他转念一想,回店里也好,倒可以探个究竟。于是,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老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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