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给他带句话,劝他多为岭南之地的子民着想,这样的人,朝堂上也不会亏待。”

他终于意识到,下达圣旨并不合适,于是选择了口头上的方式。

“启禀皇上,岭南有紧急消息传来!”

一个守门的士兵,从外面进来,躬身行礼。

“是吗?这么紧急的消息?“

乾帝不解的问。

“对对对,就是宰相贾思言送来的一份折子。”

大殿前的禁军一脸焦急。

“哗!”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贾相!”这是贾大人的公文,贾大人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年了么?怎么跑到岭南来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了,莫非,朝廷要乱了?”

百官心中各种想法都有,其中有不少人可是从贾思言的年代走过来的。

任何一个曾经在贾思言手下做事的人,都不会忘了自己曾经在贾思言手下吃过亏的经历。

这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也是一代枭雄。

五年多以前就已经离开了朝廷,现在又送了一封从岭南送来的折子,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赶紧拿来!”

乾帝一听‘贾思言’三个字,顿时从宝座上跳了下来,无比兴奋。

匆匆来到那个守门的近前,在这份文书还未送到面前之前,就已经将之抢了过去。

他可是清楚的很,贾思言就在岭南,而贾思言还是岭南大学的院长,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早就想来看看自己的导师了,只是没办法。

此时见到贾思言亲手写下的一封信,他的眼睛都红了。

当年贾师父辅佐他登上皇位,然后他就退出了朝中,这一幕还历历在目。

若说大乾有什么大臣,是真的为了国家和百姓,而不自私,那么贾思言肯定是最受重视的一个。

“圣躬安!

臣贾思言呈禀:兹有岭南郡守陈道民,就任一月,废黜了安王的商业赋法,以致岭南郡国库干涸,再难维持。

却不知反省,却想用重税从商人身上搜刮钱财来充实国库。

各式各样的税收,比如路税、店铺税、粮税、差税等等,商人缴纳的税收多达四成。

这使岭南商人难以自保,开始向安王府上书。

他还取消了安王的一十七项政策,涉及到民生,交通,教育,农业,等等,民不聊生,民不聊生。

我为岭南大学之主,原想效仿安王之法,在诸州之地实行,以富我大乾国库,富我大乾之子民,却被那陈道民说成是无稽之谈。

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安派此等庸才,执掌岭南?

乾帝接过贾思言递上来的一份折子,神色变幻不停,他的右拳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贾思言的折子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看到乾帝将折子朝着大皇子扔了过去。

这让李岩不寒而栗。

“瞧瞧,这陈道民都做了些什么!”

乾帝瞪了他一眼,面色铁青。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皇帝陛下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会吧,父亲,我看贾相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陈道民在书函上写的清清楚楚,他是个生意人,感激涕零。”

李岩拿起折子,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对着乾帝道,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难道我的贾先生还会骗我吗?

我跟你说,在场这些人,谁敢骗我,我就不信贾大师敢骗我!”

乾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冲着李岩吼了一声。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鼓从何而来?“

乾帝怒声道,他已经动了真火。

“启禀殿下,有岭南行商在皇宫外面击打‘通天大鼓’。”

外面的守卫禀报道。

“岭南生意人?那就将他带来吧!”

乾帝说了一句。

不多时,便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商人,从外面大步而入。

“杜沉,草民岭南府商会的盟主,参见殿下。”

那人赫然就是杜沉。

他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动身,来到了京城,就是为了响应朝廷的号召,向朝廷上书。

陈道民开出的价格,实在是高得吓人,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他们都是大商人,经常出入京城,手里的东西少说也有十数万两,这样的赋税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启禀皇上,此乃我岭南州商贾八百三十七人,共同上书一封,状告岭南郡守大人,以种种名义,设置种种税收,滥收民脂民膏。

我们对安王殿下给予的商业条件心存感激,所以才会勤勤恳恳的交税,从来没有违反过律法,可是现在,我们真的没办法生活了,还望陛下为我们做主!”

杜沉痛哭流涕,将那封血信高高地举了起来,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乾帝从杜沉递过来的一封信里,当他看见上面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人名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这简直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原本那些富商们,在岭南做得风生水起,却被自己送到一个县令那里,弄得寸步难行。

这一幕,看得乾帝老脸发烫。

“还请陛下赏赐!”

乾帝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跪倒在地上的皇子,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被天下人指指点点!”

...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来岭南府传话的人。

来人正是潘凤,也就是刑部侍郎。

乾帝让他去做三个任务。

第一条,就是将陈道民的岭南郡守之位,革职为郡守。

让所有人都知道,陈道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和官府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让岭南的子民免遭这只猴子的祸患,朝廷派出了一位官员,将这只猴子带回京城。

这也是给李肃一个暗示,那就是,朝堂并不打算从李肃手中夺取岭南之地的管理权。

第二个任务就是宣布曹有德为岭南新任县令,同时曹有德可以举荐其他四州的县令。

对于安王一方而言,这是一个惊喜,谁也没有料到,除掉陈道民后,曹有德会成为下一任家主。

他们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官家送来一位和善的新任县令,却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曹有德依旧只是七品的知县,不说他的官位,就说他现在的官位,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其实对于陈道民继任大统的人选,朝廷内部也有不少争论。

有的主张从官场调任另一位县令,而潘凤则建议让曹有德来担任。

在他们看来,曹有德现在就是安王的人,如果让他当太子,那就太丢人了。

一个县令,让岭南府城落在安王手里,这是不对的。

不过,曹有德表面上依旧是朝中大臣,谁也不会说,曹有德对安王忠心耿耿,让人提心吊胆。

很显然,他是动了真怒,陈道民已经是个不成器的人了,他要是不注意,举荐一个不成器的人,到了岭南,出了什么问题,举荐他的人,可就是罪人了。

他们又不是皇族,被踢了一拳,就这么算了,现在换成他们,怕是要被打死了。

这就是当官的规矩,宁死不从,也不敢犯错误,潘凤提议让曹有德接替自己的位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潘凤来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将贾思言从岭南大学接回来,让他尽快回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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