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策见杯渡禅师满脸是汗,手臂微不可察的颤抖不停,知其内力不敌萧瑾裕,一柱香过后便会油尽灯枯,若真如此,便无回旋余地。
来不及过多思虑,王知策一掠至前,道:“二位不可意气用事,贫道王知策,斗胆替二位分开,看在贫道的薄面上,请二位缓缓撤力。”
王知策话音未落,默运玄功,双手疾然抓向杯渡、萧瑾裕二人手腕。
在场众人皆感惊诧,随后又皆感王知策侠义为怀。有人不禁替他担心,怀济出言道:“王掌门小心。”
须知萧瑾裕和杯渡这等比拼内力,别人若是上前分开二人,相当于硬接两大高手的攻击。
虽然少林寺诸位高僧当中与王知策功力不相上下的也能找出几位,不过却不好上前分开二人,弄不好不但自己横死当场,还会落下以众欺寡的恶名。
王知策修炼的内功是青城派镇派功法周天功,属于极为上乘的道家吐纳功法,王知策苦修周天功三十六年,已然练至大成境界。
王知策将内功运转到极致,遂两手抓向二人手腕处,他此举相当于拿命相赌,只是他尚义任侠,不想少林寺与华山派结为死仇,只盼两人能给他个薄面,各自收回内力。
才将扣住二人手腕,王知策顿觉浑身一震,双手好似火烤一般。
倏然间,背后心俞穴上一股纯厚内力涌入,王知策稍一感应,知是大师兄郝知泫出手相助,青城七子当中,以郝知泫内力最高,王知策等人皆是稍逊一筹。
汇合两大成名高手的内力,王知策双手才扣住了两人手腕。萧瑾裕吐气开声道:“禅师,冲着王掌门的面子,你我收手如何?”
众人皆感惊骇,不想他在这等紧要关头尚能吐气开声并内力稳若磐石,杯渡有心效仿一下,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得点了点头。
二人同时缓缓收回内力,俄顷,二人双掌分开,王知策随即收手撤回内力,郝知泫见状也收回了内力。
两双手掌同时分开,萧瑾裕仍是神采奕奕,毫无倦态,杯渡却是鸠形鹄面,有些颓堕委靡。
王知策一脸冷汗,未加掩饰,抬袖子轻轻拭去,方才消弭了紧张之态。
在场众人无不钦服王知策过人的胆识,又叹服萧瑾裕内功精深令人不可思议。
方丈怀济喧了声佛号,道:“多谢郝道长、王掌门出手相助。”
郝知泫诧异道:“少林、华山素无冤仇,为何性命相搏?”
萧瑾裕轻笑道:“杯渡禅师欲要解掉在下的佩剑,是以起了争执。”
王知策四人皆感惊诧,练剑之人素来剑不离身,便是睡觉休息,也要放在触手可及之地,青城、峨眉两派更是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门规。
少林寺里的高僧们怎会不知此等规矩,让练剑之人解除佩剑无疑是折辱于人。
王知策四人只觉少林寺此举甚是蛮横,不近人情,不知世故,绝不是少林寺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怀济笑道:“弊寺本来没这规矩,只是近一百年来,承蒙江湖诸派看得起,泰半解除兵刃入寺,时间一久,成为惯例,并不是弊寺有意为难。”
王知策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我等师兄弟皆不可入寺了。本派门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规矩不可破,佩剑亦不可解下。”
怀济双手合十道:“王掌门说笑了,本寺封山多年,本想远离红尘是非,一心修禅,不问世事。如今山门重开,亲迎四方来客,却是缘法使然。”
怀济语气坦然,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颇有高僧气度。
杯渡此时调息完毕,他平生崖岸自高,方才差点折在小辈手中,是以嘲讽道:“华山位列名门正派,不想萧掌门却使得此等歹毒功夫。”
萧瑾裕道:“禅宗以慈悲为怀,常乐为宗,不知禅师练武为何?”杯渡一时气急,竟哑口无言。
怀济道:“诸位,请随贫僧入寺一叙,有事不妨坐下来谈。”
众人鱼贯而入,过了山门,便是甬道。甬道两旁就是苍松柏树掩映下的碑林,因碑石如林故称碑林。
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天王殿位于碑林的尽头,以供奉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而得名。因为人数众多,便在天王殿前面摆了部分座椅,只供位高权重、年长德高之人落座,其他人分站两旁。
怀济、杯渡等人坐在主位,背靠天王殿大门,萧瑾裕、吕晴雪等人坐在左手客位,王知策、郝知泫几人坐在右手客位。
吕晴雪出言发难道:“怀济方丈,先师叶先生和晏师姑当年死于少林寺中,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晚辈今日来此,便是想向方丈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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