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想到此处,觉得心痒,便在舱中徒手比划那招什么“峻峰无极”,可那气势总提不上来,不得要领,徒有其表。心想这种大招应该另有如何凝神聚势的诀窍心法了,照猫画猫仍然是猫,成不了虎的,什么时候能弄得到诀窍就好了。田伯光不由叹了口气,余沧海余矮子出手抢夺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谱应该是对的!
这日经过长沙橘子洲头,已是黄昏时分,便靠了码头,吩咐艄公上岸采办些生活用品,自己坐在舱边,看着落日下的长沙雄城,想着是不是上岸采朵花,嫖个娼什么的。忽地看到三艘大船逆水而上,速度极快,船身数丈,吃水甚深,余波荡得田伯光的乌蓬船左右摇晃。田伯光曾在江南水师混过些日子,自是认得这类船只,应该是朝庭两湖水师拥有,龙江船厂打造的军中用四百料座战船,长八丈有余,高亦有六丈,能纳水手将士近百人,在内湖江河水域也算个庞然大物吧。
田伯光寻思:自己顺水而下,一路可没有水匪山贼之类拦江打劫什么的,这三艘水师战船,近三百人出动为了啥?这水师出营得有军令,还得要出拨粮饷银子。好奇心害死猫,田伯光看着大船甲板上隐隐约约的军卒,也不管艄公未回,自己摇橹远远跟上。过长沙城上水关时,看着三艘战船出了水关,关门渐闭,忙加紧摇橹,一边呼喊:“家中老父起病要回去看望云云”,乘关门落锁前出了关。两艘九江巡船突地自两边驶出,船上军卒拈弓搭箭,寒光渗人,指向田伯光。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停船!闯关寻死么?”松手放箭,箭枝“嗡”的自田伯光前方掠过,落入前方水中,警告之意明显。
田伯光乖乖弃了橹,双手抱头蹲下,一边小心提防,心里头恨不得掐死自己,好奇心那么大作什么。两个军卒伸长挠钩搭上乌蓬船,大力拖了过去。为首那军士多看了田伯光几眼,说道:“我识得你是田伯光。我从江南调过来的。”听到这话,田伯光抬头看了看,却不认识,目露疑惑。那军头又道:“有次军演,老子被你一刀砸晕,你不认得我,我却记得你。我家总爷在大船上。”田伯光甚是尴尬,但是也松了口气,虽说有些小恩怨,总不至于一下子就砍了脑壳。
那三艘战船正泊在江中,几乎遮断江面。军士也不等田伯光回话,吩咐巡船,拖着乌蓬船快速靠近其中一艘战船,船舷边垂下索梯,那军士示意田伯光上去,拖着乌蓬船朝左岸驶去。田伯光不敢施展轻功,老实缘索梯而上,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上去见到了那什么总爷,便自是明白。
刚一上得甲板,便吓了一大跳,差些儿转身跳入江中,但见甲板上数十军卒尽是刀出鞘,箭在弦,或执枪,或握铳,整齐列在甲板,却悄无声息!
数名军官站在前方,为首那人军袍箭服,面若淡金,目光犹如利箭般看向田伯光,张口问道:“你是田伯光?从衡山城来?”田伯光老老实实的回道:“是。”那军官道:“本官是两湖水师,岳阳卫指挥使麾下千总陈玄风,听说衡山城悍匪无数,光天化日之下,杀官造反,掳掠百姓,此事可实?”田伯光头上冷汗渗出:“草民不知,草民离开得早,没看到这些,不敢胡言乱语。”那千总陈玄风脸色一沉,重重哼了一声,道:“衡山城中刘正风参将一家满门被杀,群玉院,富大祥金店,回雁居等等这些商号店面被砸抢,这状子都递到布政司,都司震怒,着我等沿江围剿。另有陆路军马南下,进剿衡山城。”田伯光屈腰弓背,缩在刚登上的那处甲板,一步也不敢挪动,生怕一不小心,那些箭簇火铳尽往自己身上招呼。他也明白:如果这个什么千总所讲是实,在朝庭暴力机关前面,衡山城中什么青城派,五岳剑盟,什么雁荡高手何三七,塞北明驼木高峰,便是个屁!屁中屁!
陈玄风见状挥了挥手,两名军卒手拿绳索走向前来,田伯光目光一凝,便欲跳水逃生,身形未动便感觉不对,眼角恰看见数十弓箭无声无息的指向了自己,恐怕来不及入水,半空就会被射成刺猬。田伯光此时乖巧的就像只小猫小狗,任谁上前都可撸一把。两名军卒将田伯光捆好拖到一角,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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