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当日嵩山派众人心狠手辣,杀了刘正风一门数十口,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不曾现身。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束手,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漠视,恒山派定逸师太被迫离,青城派余沧海事不关己。无人能制下,丁勉和陆柏干脆让众弟子将刘府搜刮了干净,也将刘正风在衡山城的一众产业抄了底朝天,得了金银无数,财帛如山。嵩山派众弟子也上下其手,捞了个盆满钵满,满面红光,刘正风被丁勉和陆柏两大高手震断心脉,逃又能逃到哪儿去,迟早是个死,自是无心追杀了。只有费彬恨刘正风折了颜面,执意追了下去,却久久不回。

丁勉与陆柏商议,决定由仙鹤手陆柏带两个弟子继续,一边找寻一边等待,自己率众人押送财货北返,只是财货太多,陆路太慢,于是半是买断,半是雇佣,装了四条大船,估摸着顺湘江水下,过洞庭湖,进入汉水到襄阳,再转陆路回嵩山。

一连数日,托塔手丁勉志得意满,也不顾天色已晚,让大船打着火把,顺水漂下,蓦地里看见黑影里几艘战船横在江面,眼看着就要撞上,船上人众一阵慌乱,胡乱喝骂。最前面一艘船上,丁勉魁梧胖大的身影窜上前,抢过篙师手中竹篙,点向战船船身,身下船身顺水而来的势能极大,“喀察”一声响,竹篙刺破战船船板,跟着极速弯曲,“啪”的开裂折断。脚下船只受阻打横,靠向了战船,将将停住。只是后面三条大船上就没有人有如此身手了,先后撞了上来,嘭嘭嘭巨响声中,人仰马翻,致有数人落入水中。北方汉子不识水性居多,落水惊惧呼救声此起彼落。

托塔手丁勉脸色铁青,喝叫着催促船上的篙师艄公下水救人,这些篙师艄公本是湘江水畔讨生计的,租借船只受雇于嵩山派,只是嵩山派众人在北方颐指气使,横行惯了,对这些篙师艄公轻则喝骂,重则拳打脚踢,早就受了一肚子鸟气。此时下水救人,有将人拉入水底灌饱江水再送上船,也有在水底下狠手伤人的,也有干脆弃船逃离不再返回的。待得救上来,有几名弟子已经是半废了,趴在船板上,嘴角流涎,失魂落魄下,一身功夫十不存一。

眼前这三艘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拦截江面?丁勉脚下船只也不小了,可相对对面那三艘战船,仰望之下,相差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这时三艘战船上火把一齐燃起,刹那间照亮整个江面,战船上数个大嗓门一齐大喊:“奉都司军令,两江水师,岳阳卫指挥使麾下侦缉沿江两岸,进剿衡山匪乱,沿江两岸一路船只人众等,悉数盘查详细,如有违抗不法者,杀!杀!”

嵩山派众人闻言齐齐吃了一惊,面面相觑!那些篙师艄公,也不待嵩山派弟子吩咐,齐齐抛锚,稳定船只,就地抱头蹲着,一动也不动了。这本来是遇到水匪山贼时的招牌动作,也被他们习惯性用来应付官府。没听说过匪过如梳,兵过如剃吗?官兵可比贼匪黑多了!

两艘九江巡船自黑暗中驶出来,有军卒叫道:“停船检查!停船检查!”靠近嵩山派的一艘船,桥板搭上,一队军卒十数人上得船来,见船上这些人身着黄衫,携带兵器,或站着或坐着,有靠着有蹲着,面色不善,个个桀骜不驯,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拔出刀来。为首军头是名小旗,倒也沉得住气,按着刀柄,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放下兵器,统统老实点,站住不许动。路引,凭证拿出来。”

这艘船上一十七名弟子,是以大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为首。众弟子有看向史登达的,也有看向邻船托塔手丁勉的。史登达右手在剑柄摩挲,直嘬牙花子,也不好处理,举目望向二师叔丁勉,只盼他张口吩咐下来。丁勉脸色沉的滴水,几次欲举手发难,终是顾忌朝庭威重,不敢造次。

万太平也在这艘船上,其为人素来较为圆滑,见状忙抢上一步,递过早就备好的路引,路引下夹了锭大银,一边谄笑道:“军爷辛苦,这是小的路引,请过目。”那小旗接过路引,察觉到下面的银子,勃然大怒:“什么意思?贿赂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拿下!”两旁的军卒纷纷举刀,喝道:“蹲下蹲下,双手抱头,违者以叛逆论!”万太平愕然:有不贪银子的官兵么?尚未明白过来,一柄单刀己当头砍来。万太平纵身后跃避开,瞥眼间看到一名师弟己拔出长剑,刺向那名军头小旗,当下连连大叫道:“误会!误会!误会了。”那名小旗挥刀格开,喝道:“是嵩山乱匪!敌袭——敌袭!”众军卒一齐呐喊:“敌袭!敌袭!”自然而然的结为圆阵,单刀朝外乱舞!数名嵩山派弟子长剑纷纷出鞘,大声喝骂狗官兵鹰爪孙之类,上前围攻。也有老成者息事相劝,也有弟子东张西望,不知所措。

两艘巡船上的尖锐哨声响起,跟着战船上号角呜呜声响起,战船启动,这庞然大物当头撞来,刹那间箭枝火铳擂石居高临下,倾泻而来!

史登达,万太平两人挥剑挡开袭问自己箭枝擂石,望向另一艘上的师叔丁勉,却不见其踪影!不由暗暗叫苦:这要命关头,话事人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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