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了吃力的站起身,本想拒绝,因那是师祖留给他师父的念想,他可不能要,可就在他准备开口时,陈德菊则已经转身,在走向小菩提道观里时抬了下手,说道:“有些东西,留着是念想,但给你是因为传承,待你下山后,为师便会为道入定不理世间万物,而这念想,便交到你手上,也算是你成全了为师的道。”

陈德菊走进小菩提道观里,来到她的房间,在她的床头的墙上,挂着一把黑色的戒尺,尺长三尺九寸,宽一点三寸,重二十一斤,名叫“十通”,是小菩提道观祖师爷王家小淼捡回来的九大道器之一。

陈德菊取下十通戒尺后,虽有不舍,可她在想明白了王了留在山上的选择后,心里的不舍被心痛占据,也在这一刻,她的道再次出现t在她眼前,她拿着十通戒尺,抬起头,望着透过窗的一缕缕阳光,她开始向门外走去,而她内心深处的念想也被她挂到之前挂放十天戒尺的墙上。

小菩提道观外,陈德菊将手中的十通戒尺递向王了,王了双膝跪地,双手抬过头顶接过了十通戒尺。

“下山后,能逃则逃,你这个人嘴硬心软,遇事…”陈德菊摇摇欲坠,可面对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还是动了凡尘心思说道:“遇事能帮则帮,帮不了就别强求,你活着最重要。”

王了低着头,双手紧握着十通戒尺,他本不想抬头,因为他是个小人,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又怎会抬头用眼泪承认他师父对他的理解,可今日下山,此去经年,他最终还是抬头望向养育他十五年的师父,也是他的母亲,他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也在无声的向他师父承认他的心,软了。

陈德菊抬手右手按在王了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就像王了小时候与她下山时,她总会揉他的小脑袋,对他说下山后要注意安全,要跟紧她,可别走丢了。

“下山之后,注意安全,要记住为师的话,你活着最重要。”

话说到此,陈德菊转身离开,朝着她熟悉的小菩提道观里走去,在她身后,跪在地上的王了一直目送她走进观里,没有关门,直接消失在门后。

王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他不能在小菩提道观里多留,因为他知道第九轻狂想要的东西,若在小菩提道观里养伤,必会引起第九轻狂过多的猜疑,从而影响他的计划,也影响第九轻狂已许的承诺,因此此时王了不能再待在山上,只有下山,只有将第九轻狂想要的秘密带下山,山上的一切才能更安全。

磕完三个响头后,王了右手握起十通戒尺,起身看了一眼那未关上的门,他知道走进门里的师父未走远,于是高喊道:“师父,徒儿王了,下山了,此行路途遥远,怕是要很久才能回山,望师父保重身体,等徒儿们…回家。”

说完,王了踏上了下山的万丈红尘,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着急,也没了可催促的师父,这一次他一个人下山,脚步慢了许多,可无论他将下山的速度如何的慢,万丈红尘的终点却比以往更快出现在他的眼里。

下了山后,王了来到祖师爷留下的顽石前,望着插在上面的竹剑,他笑了笑,就如先他一步的第九轻狂一样,也是笑了笑。

小菩提道观里的都过于相信王了,因为他从小就懂得许多这世界从未出现的道理与事物,因此在众师兄弟里,他就是一个先知般的存在,相信着他所做的一切决定,因此小菩提道观的大师兄李寒衣相信他能活着下山,其他人也如此相信着,而王了也利用了这份相信让他的师兄弟们下了山,他也想活着,可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既然活不了,那就用他的生命为他爱的师兄弟们开出一条生路。

从一开始,王了就没什么能够活着下山的办法,他也知道若他的师兄弟们知道后会死也不会下山,所以他利用了相信,但命运就是如此,如此的喜欢将人玩弄于时间线里,当命运给王了开了一个无法活下去的残酷时,又给了苟延残喘的生存机会。

本来想着以死测天机再给第九轻狂一次天命,就如他师祖一样,从而为他师父博一个生机,更是为了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取一条下山的道,本是死路一条的路上,因为第九轻狂的一句话而看到了隐藏在死路上的生路。

飞流直下三千尺,哪有什么天赋太高者难得其中奥妙,实则是祖师爷王家小淼给她的徒子徒孙们开的一个玩笑,飞流直下三千尺分为上下卷,上卷便是传世的飞流直下三千尺,而下卷则是藏在王家小淼雕像下的疑是银河落九天。

在第九轻狂去后山见王了师父时,他已经将疑是银河落九天取出,并以过目不忘的本领将其中内容记下,之后就将其以内里摧毁扔出窗外随风散与山崖之下。

顽石前,王了看着李寒衣插在顽石上的竹剑剑柄处,落有一张蜉蝣大小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碎片,还被人以内力固定在剑柄上飘而不散,王了抬手将其碎片捏起,碎片上的内力发出泡沫在阳光下炸开的声音,王了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缘聚缘散,想来先他一步下山的第九轻狂遇到了随风而散的疑是银河落九天的一张碎片,并将其以内力固定在竹剑剑柄上,以此在告诉王了他知道了许多他本不知道的事,也在警示他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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