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会儿下午怎么办,就这么逃课?”秦天宇侧身坐着,二郎腿翘得高高,手肘架在徐东肩膀上。
徐东嫌弃至极地把秦天宇的胳膊挑了下去。
“逃个屁,逃了好像我怕他似的,不逃。”杨歉埋进白净的手掌心。
自我emo了几秒钟后,他重重在手心里叹了口气:“哎!”
在这种大热天的时候,特别是烈阳高照的午后,大家似乎都不太想动,跟一摊烂泥似的,做什么都没太大劲儿。
天越热,越没有人出来,越是没有人出来,小卖部生意冷清得不行,三个人吹着空调。
杨歉眼皮惺忪着:“乐乐今天没翘课出来?”
“他家里管着,出不来了。”徐东叉着两条腿,“现在正在学习,跟咱不是同一路。”
杨歉没说话。
“乐乐成绩那么好,家里发展空间也大,本来就不属于咱们这儿。”徐东靠着木质的椅背摇来摇去。
椅子是张老椅子,还是很古早时候老太太老奶奶在外面拿着蒲扇晒太阳坐的那种,上面的裂纹斑斑,人坐在上面稍微动一下还会吱呀吱呀响。
“有些人本就是奔着清华北大去的,家里给的基石多,又牢固,本性也乖,他生来的条件就比其他人好,”徐东继续说着,“他就比较适合好好读书,不适合跟咱们混。”
心烦意闷,杨歉从柜子里摸出了半盒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
有些东西还是有瘾,戒不掉。
秦天宇和徐东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徐东扯着嘴笑了一下,伸长着胳膊指了指周围的一圈:“杨哥,咱们寿南镇这一片都是什么地方啊,靠山靠水,就是不靠着希望俩字儿,像咱们这样的就别打算考什么大学了。”
杨歉捏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眼眸垂了下去。
秦天宇推了推他。
徐东害了一声,偏过了头,没再出声。
杨歉沉默了会儿,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烟从嘴里抽了出来,在柜台上按灭,丢到了一边。
兜里手机响了一声,杨歉拿起来看看。
是老爸的消息。
-今天日落前只准在小卖部看着,我到郊区跟人进点啤酒,晚上回来。
门口的塑料帘子忽然哗啦啦动了起来,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说话声有些喘。
“一瓶汽水,谢谢。”
杨歉头也没抬,懒散的翘着二郎腿,头朝旁边偏了偏:“货架上自己拿。”
那个人没说话,去货架上拿了一瓶雪碧回来,放到了收银台上,然后等着杨歉扫条形码。
手机那一头还在继续发着消息,杨歉回着老爸,皱眉道:“自己扫,扫完直接付钱三块就行。”
那个人没动。
“请问……”那个人说,“你这样的暴脾气真的会有人来你们家小卖部买东西吗?”
这声音……
杨歉猛地抬头。
“翘课出来的?”叶柠看着他。
杨歉:“……”
他这才发现坐在门口那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非常安静。
杨歉哪有空管那么多,他有些大脑空白地看着面前的叶柠,满脑子都是:翘课一次扣十分,万一总评不及格影响毕业,给家里老杨知道了腿得打断。
“问你呢,”叶柠说,“翘课出来的?还是跟耿健安请假了?”
杨歉:“……”
“如果刘崧知道你翘课出来,你觉得他会扣你几分?”
“…………”
待在一边的秦天宇和徐东突然之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家伙,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是什么来头。
居然敢直接跟杨哥对着刚。
场面十分安静,秦天宇和徐东升怕杨歉一个冲动拳头就上去了。
剑拔弩张的时候,外面的巷子突然吵吵嚷嚷。
声音很奇怪,像是一群带着铁棍子的人过街一样,哐哐当当,还有钥匙和钥匙扣因为走路而互相碰撞的叮啷声。
这会儿平时都会探头来看戏的邻居也不出来了,以至于这种脚步声在大中午寂静到可怕的巷子里显得十分突兀而已极强的压迫感。
坐在椅子上的秦天宇和徐东突然绷紧了身体,杨歉也抬眸,循声看向了塑料帘子。
塑料的透明帘子看不清外面来的人是谁,就看得见一大坨黑影子,脚步声跟随一群人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帘子一掀,一把短刀劈头盖脸就冲杨歉所在的位置刺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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