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校风有多严格,先不说一连串的校规死都记不住,只要看随班可见的学生会就行。
校学生会是个庞大的群体,随处可见,每班都有,那些平时分都要算到期末成绩里面去,一个学期的平时分如果不合格会影响到毕业。
前期一般是学生自己报名,然后参加各种考试和选拔,包括但不限于校规的熟背与默写。
杨歉在这个学校浑水摸鱼了快两年,吊儿郎当的过日子,学生会一般也不敢扣他分。
之前刘崧都没怎么做过相应措施管他,怎么叶柠这家伙一来他就什么事都能摊上?
“哎,凭什么啊?”杨歉不满地说,“人家那么多学生都说脏话,偏偏你只记我分儿?”
“而且我昨天刚给你上过药,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公事公办。”叶柠淡淡笑了笑,随后笑容转瞬而逝,杨歉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叶柠推了下眼睛,“教导主任的事,不好总拒绝。”
他这种笑容挺好看,放在杨歉眼里就觉得很操蛋。
……拒绝?
脑回路实在快速的杨歉一时间把这种气氛都抛之脑后去了,他愣了愣:“你还拒绝他什么了?”
“让我在下次月考前让你的年级排名上升50名,另外……”叶柠顿了顿,“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他打电话跟你爸商量。”
杨歉:“……”
杨歉盯着叶柠半天说不出来半句话,他没想到刘崧居然这么想把他这棵歪苗子扳正,让新来的也直接搬出他爸来压他。
“……算了。”杨歉垂下眼,觉得自己也算是碰到硬石头了,“扣就扣吧。”
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叶柠还是跟着他。
“干嘛还跟着我。”杨歉说,随后说完他又很快反应过来,“哦,你不认路……”
杨歉深深叹了口气,颓丧地望向天空。
他觉得老天大概是觉得他过得太舒坦了,总要给他加一点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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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刘崧就喊了几个高大魁梧的同学把他原本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桌子拖走了,这声势浩大的不知道以为要干架。
等杨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第一排靠墙边的最角落那个位置,旁边的桌子右上角工工整整写着两个字:叶柠。
“你清醒了吗,我的好铁汁。”秦天宇隔着几组在那儿问,表情相当欠揍。
“这是可以直接令人跳起来喊操的程度,我的好铁汁。”杨歉夸张地躺倒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其实也还好吧,”后桌姚潞给他逗笑了,“之前他办转学手续的时候来过学校一趟,我们看他样子,感觉也蛮好相处的。”
“你们?”杨歉躺在两个椅子上面,从下往上看着姚潞,“这么说他刚来你们还没见过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受欢迎了?”
姚潞想了想,非常严谨地说:“准确来说,我们姐妹小群里很早就有他照片了。”
杨歉倒抽了一口气,慢慢举起了大拇指:“真的牛啊。”
他躺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待会儿碰到那个“督察员”到底该怎么周旋,结果他一个上午都没看见叶柠。
上午的课结束后听姚潞说才知道,叶柠请假回家了,得到下周才能过来,具体原因未知,反正刘崧批得很爽快。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背景让刘崧开学第一周就可以批他回家。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中午的时候,他们高二这栋楼正对着太阳,气温直接嗖嗖往上升。
市一中都是供饭的,吃完午饭教室里窗帘一拉,再把空调打到最低,大家就会趴在桌上睡一觉。
但一般这会儿杨歉这帮人是不愿意安安稳稳待在教室的。
“你和叶柠结对子?!”
托杨歉的福,秦天宇和徐东一起躲开的监控,成功翻墙出校,他们苟在杨歉家小卖部的门口,坐在俩小木椅上抬头直勾勾盯着杨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结对子?”徐东很是震惊。
“还不止是结对子,还有整整高中三年的习题全套,”杨歉举起一本五三晃了晃,笑得勉强,“歉歉这辈子都毁于一旦了。”
“哎哟……”秦天宇被他这句自称的“歉歉”逗得不行,“除了这个呢,一本五三就压垮我杨哥了?”
“他靠山可是刘崧,但这都不是重点,”杨歉说,“重点是刘崧一言不合逮人蹲马步写检讨,还他妈打电话找家长。”
杨歉记得自己高一懵懂无知的时候在办公室和刘崧直接顶撞,甚至当着他的面喊他秃鹰,第二天正雄赳赳气昂昂走在操场正中央,结果一下子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架走。
要不是杨歉认识这俩体育老师,他还真以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被人绑架了。
当天那俩体育老师直接把他架到刘崧办公室,硬是一人一胳膊压着杨歉把三千字检讨写完了。
饶是张狂如杨歉也抵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押着他蹲马步写检讨。
就因为那一次蹲马步,杨歉以后再也不在刘崧面前直接叫他秃鹰。
秦天宇把小卖部的电风扇对着自己,头发丝都被吹得飞起来,他在风里说:“往好处想,人家说不定是看你连本地最差的大学都上不了,帮你一把。”
徐东点了点头,接话道:“互帮互助是美德。”
想到这一桩桩糟心事,杨歉扒拉着头发,垂头丧气道:“我谢谢他,这美德千万别德到我身上来。”
门槛处头顶的空调还在轰轰吹着,把门口的塑料帘子吹得微微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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