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继续缓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都已经出来了，估计是真的很难受。
“需要去医务室吗？”杨歉问。
“医务室治不好我这病的。”耿健安苦笑了一下，“我这就是应激反应。”
叶柠站在旁边，沉默许久，没忍住也问：“什么应激？”
“‘心爱的学生不配合马上猝死’应激。”耿健安说。
杨歉：“……”
耿健安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任教这么多年问心无愧，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视我如珍宝。”
杨歉：“…………”
“我知道歉歉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当然叶柠同学也一样非常客气，他今天还给你带来了礼物。”
杨歉缓缓打出一个：“？”
为什么预感好像不太好。
耿健安从抽屉摸出了本本子：“这本五三本来是他带来放这里备用的，但我相信叶柠同学十分善良，他非常愿意送给你。”
杨歉呆住了：“？？”
耿健安手里拿着叶柠刚刚给的五三，左手拉一个右手搭一个，勾着他们慢慢往门口走。
“咱们市一中也算是多少年的老牌学校了，对于新同学的到来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开学前一个星期我就在我们班找，打算来个人带一名同学认认我们学校。”
“本来刚开始想选秦天宇的，后来想想算了，这帮小崽子都不怎么听话。”
“不过我们的迎新仪式还是要走个流程的，就由我们的歉歉来带新同学参观校园吧！”耿健安一拍手笑着把他们推了出去，“出去吧好孩子！”
“嘭。”
门被关上了。
……救命。
杨歉站在门外和叶柠大眼瞪小眼，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遇到了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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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
老师的办公室窗帘都拉上了，凉气很集中，可是一出来也没什么东西挡，走廊上就是一条笔直的道。
这边为了视野好没装窗户，热气轰一下蒸腾过来，两边的树上都是看不见的知了在呜哩哇啦乱叫，阳光照到头皮上都让人觉得疼。
气温大概是和人的心情有关，温度越高，这心情就越暴躁。
早知道就这个好学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就随他去了。
杨歉停下脚步，拐了个弯走到走廊上的栏杆那处去：“走前面吧。”
叶柠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为什么？”
杨歉回过头。
这人一身校服穿得整整齐齐，感觉闷闷的……性格也闷闷的，他昨天就发现了，这个叫叶柠的转学生完全不爱说话，字儿一个一个往外蹦。
“什么为什么？”杨歉觉得有点烦躁。
“不认路。”叶柠说。
杨歉：“……”
“不是，”杨歉快给他气笑了，“我说朋友，你不认路你刚刚怎么来耿健安办公室的？”
“刚才是他领我过来的，没认真看路。”叶柠说。
杨歉瞪了他一眼，昨天因为撞倒了叶柠，他在愧疚心之下上升起一点点好感，结果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霎时就变得灰飞烟灭。
“还有，”叶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他，“看看？”
那张纸就是一张字条，三指宽，隐隐约约看见上面还盖了个红章。
“什么东西啊。”杨歉因为好奇心接了过来，表面上又不屑地把它抖开，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由于杨歉同学在校表现较差，影响学校风气，我在此诚邀叶柠同学作为学生会，准许其对杨歉进行除伤害外的任何行为……”
杨歉：“？”
这他妈什么虎狼之词？
杨歉瞅了一眼叶柠：“谁给你的字条？”
叶柠对他轻轻抬了抬下巴：“继续看。”
上面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圆环，杨歉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批准人……操，刘崧？！”
居然是刘崧！
什么玩意儿！还盖章！
“我靠！要不要这么正式啊！”杨歉直接震惊了，“这到底什么啊？”
“抱歉，刘崧给的特权。”叶柠轻笑，推了推银丝边的眼镜，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说脏话，常规扣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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