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瑾言放下手中的书本,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书案,“这般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长风低着头,“少爷,奴才知错。”

“自行领罚吧。”

“是。”

长风知道自己失了礼数,默默行了一礼退出屋内,他有些庆幸少爷没有放弃他,同时心底暗暗警告自己,再不可失了分寸。

池瑾言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大舅母那个人,想来也是听说外面的传言,这才过来修复关系,他摇了摇头,对于大舅母这种墙头草的性格,有些看不上。

不提表妹那个人,光说大舅母,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事,她会不清楚吗?

即便她不清楚,二姐曾派人去程府求助,大舅母呢?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

她丝毫不关心母亲死活,只是让下人传话敷衍了事,若是普通朋友这个态度也就罢了,她可是母亲的亲嫂子,况且二姐想求的本就是大舅舅,可却连大舅舅的面都没见上。毕竟他们是亲戚,这样做着实有些难看了些。

人家不帮忙,无可厚非,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他无从挑错,但当初那般敷衍,如今听了消息,又巴巴地过来,吃相着实有些难看。

叫人生不起相交的念头。

沉香苑内,盛念面上挂满了假笑,隐隐地有一丝讨好,她道:“妹妹真是有福气,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妹妹可能不知道,嫂嫂我昨日去刘府参宴,碰到的夫人们都在夸我这位好侄子,难怪瑾言那孩子能考中会元,这文采很是了得,人还长得俊俏,妹妹啊,真是大有福气啊。”

程慧原本木着一张脸,但听到夸赞阿言,下意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盛念瞧着妹妹的神情顿时安了心,继续夸赞道:“妹妹最近忙着没出门,可是不清楚,现在茶楼里那说书先生,将瑾言那孩子的事编成故事,只要一讲瑾言的事,那茶楼里可是坐满了人,就连那茶楼门口都有人蹭一耳朵。”

“哦?”程慧来了兴趣,这段日子忙着整治府里,确实还未听说此事。

盛念一瞧妹妹来了兴致,立马夸大其词地说了那茶楼的事,叫程慧听得心花怒放。

一个捧着夸,一个乐的听,一时间沉香苑内颇为和谐。

盛念见程慧的脸色挺好,试探着说道:“咱们瑾言那孩子也到了年龄,这到了什么年龄就该办什么事,之前和妹妹提过的瑾言和菲菲……”

程慧一听嫂子提起这事,当场拉下脸,不悦道:“嫂子,不是妹妹说话难听,你知道素菲那孩子对阿言做了什么事吗?”

盛念话说一半被打断,心中有些恼怒,但听着那话,没想到瑾言那孩子竟然也学会了告状,她扯了扯嘴角,“都是孩子,一时想错都是情有可原……”

“什么一时想错,嫂子只怕是没听到你那宝贝闺女说了什么话吧,嫂子实话告诉你,那晚我也在场,你那宝贝闺女说了什么话,我可以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你敢听吗!”

两次被人打断话,盛念忍不住恼火,她好歹是程慧的嫂子,是她的长辈,这么不知礼数,也不知哪学的规矩,她也冷了脸,硬邦邦道:“妹妹这是要撕破脸皮,和娘家不处了吗?”

程慧气笑了,道:“嫂子不用拿这话威胁我,程府只要还有我娘和大哥在一日,那就是我程慧的娘家!还轮不到你当程府的家!做程府的主!”

“你——”盛念气得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像是吼叫的狮子,脸色可怕的吓人。

好啊!这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厚的脸皮也没法待下去,起身冷冷甩了一下衣袖,“你好自为之!”说完不顾形象大步离开。

李嬷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夫人这是何苦呢?”

程慧不争气地眼底沁着泪意,她道:“那日阿言被一个小丫鬟羞辱,我这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难受的不行,阿言那孩子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也算是娇生惯养,何从受过那种羞辱,我替阿言委屈,替他心疼。”

闻言李嬷嬷沉默下来,她家二少爷生的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娶程府小姐本就是低娶,若不是那时老爷出了事,夫人怎么会忍气吞声。

*

麒麟院内,程慧道:“刚刚你大舅母来了府里,想要谈你和表妹的事,娘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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