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瑾言的眸色变深,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好好的几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长风愧疚的低着头,心底满是自责,少爷之前叮嘱他,让他一定要看住柯江一家人,可他连这点小事都没办好,他愧对少爷的信任!
池瑾言扭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眼底明明灭灭,他最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早在他在刑部大牢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看着柯江的神情有些违和,而一切的证据都在证明,这件事就是柯江做的。
池瑾言想,柯江是泄露考题的人没有错,二皇子指示了柯江也没有错,那么……只有柯江背后的主子出了错?
或者说,柯江有两个主子?一个是二皇子,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虽然两个主子都让柯江私下卖考题,但其实柯江真正听从的是另外一个主子。
又或者二皇子让柯江卖考题,而另一个主子将计就计,借此害二皇子?
倘若那人的目的真是陷害二皇子,而那人若不是与二皇子有天大的仇恨,就是那几个皇子想要除掉一个对手罢了。
这样想来是皇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池瑾言叹了一口气,他看似风光,身为正二品礼部尚书的嫡次子,家世显赫,但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棋子罢了。
他眼底划过一抹坚定,恰在此时有小厮通传,宫里来了一位太监,宣池瑾言进宫面圣。
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情况,淡定地点了点头,换了一件衣袍准备进宫,刚走出屋便看到母亲和二姐赶来。
池瑾言瞧着母亲通红的眼眶,知道她心里担忧,他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陛下召见儿子只是想询问一些事情,会试泄露案一事已经了结,母亲大可放心,儿子会平安无事。”
程慧点点头,她不想让儿子牵挂着她,将眼泪逼回去,细心地嘱咐他进宫面圣的礼仪,提醒他进宫凡事多小心。
常青殿内,池瑾言走入殿内见父亲也在,瞥了一眼收回眼神,他向皇帝行礼,“草民池瑾言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平身。”皇帝打量着下首的少年,见少年生的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倒是一副好相貌。
皇帝:“听闻你中了会元?”
“回陛下的话,草民正是这次会试的会元。”
“那你无故入狱,可有怨言?”皇帝突然冷了脸,池秉文在一旁暗暗捏了一把汗。
池瑾言面不改色,道:“草民并无怨言。”
“你可知欺骗朕会有什么下场?”
池瑾言行了一礼,道:“陛下乃九五之尊,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草民岂敢欺瞒陛下。”
“是不敢?还是不想?”
见陛下咄咄逼人,池秉文掌心里全是汗渍,他眼神不安地盯着儿子,瑾言他会不会说错话,惹陛下发怒?
池瑾言并未注意到父亲的担忧,他平静道:“回陛下的话,草民没有撒谎,草民确实没有任何怨言。一开始被押入刑部大牢,草民心底迷茫,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帝听着少年的解释,眼底闪过冷意,这是怨恨朕呢!
池瑾言继续道:“后来草民一想,若草民是那些因为买考题而挤下榜的人,心底怕是更加不甘,明明自己可以考上,却因为那些人投机取巧,将自己挤下榜,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日,那些人该有多痛苦,或许有些人因为受不了这种刺激,从此一蹶不振也是未可知。倘若此事没有人告发,就这样继续隐瞒下去,那些人的人生就这样被改变,他们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草民一想到这些,心底忽然释然了。”
皇帝听着池瑾言的话,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有人有如此特别的想法。
“陛下您爱民如子,得知百姓们受了委屈,才会让一切有嫌疑的人都关押起来,正是您这道旨意,让案子进展的顺利,案情得以昭告天下,陛下的决定英明果断,草民自然没有怨气。”
闻言皇帝哈哈大笑,虽然知道这个少年在拍马屁,但这话听着着实舒坦,他和颜悦色:“池爱卿,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池秉文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忽然有些高兴,瑾言这孩子得陛下夸赞,日后前途必定会顺畅很多,他脑子里适时地想了很多。
皇帝又问池瑾言:“如果会试重考,你不再是会元,你会不会不甘心?”
池瑾言:“这次会试有很多不公,若是能重考会试,百姓们必会感谢陛下给他们一次机会,会元对草民来说只是一个称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皇帝眼底露出欣赏,少年思想独特,心胸豁达,他突然有些可惜,若是生在皇宫就好了。
次日,皇帝下旨,将上次会试考生的原卷张贴于贡院门口,并于十日后会试重考,消息一传出去百姓们就炸开了锅。
贡院门口,一声声惊呼平地而起,有学问的学子们看到池瑾言的原卷,心生佩服,见他字迹整洁,有理有据,奇思妙想,众人只觉着这‘会元’名头着实可靠。
“这就是池府二少爷做的题?真是妙啊!”
“池二公子好生聪慧,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
“以前我还不信,那池二公子肯定得其父点拨,光凭这篇策问,我敢说池二公子确实是会元无疑!”
“池二公子这头脑,若是进了户部,那军饷是不是照常发了?”
“别说军饷,到时候朝廷有了钱,想必也看不上咱们这点税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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