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你怎么……你去见过殿下了?”绿柳稳住身形,见眼前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便能猜得个大七大八,特意降低了音调问他。

“嗯”,卫成见眼前人站稳,才放心地将她放开,问了句,“姜姑娘在吗?”

绿柳掂了掂手里的绣花枕,又指了指身后,道:“何叔给姑娘安排了一间新屋子,姑娘在里头收拾东西呢。”

卫成点点头,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殿下有什么吩咐你尽管去和姑娘说便是,一个枕头而已,又不沉。”绿柳摆摆手,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卫成走到客房时,姜雪蚕正在打包衣裳,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冒出浅浅一片乌青。

昨夜绿柳突然唤醒她,说是有刺客,她这一天都战战兢兢,生怕那刺客就是昨日夫君在门口见到的壮汉。

她不想被卖,她想等夫君回来。

“姜姑娘?”卫成敲了敲门,唤了一声。

“卫大哥”,姜雪蚕收敛心思,笑着迎了过去,“卫大哥有什么事吗?”

卫成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她,说:“这是主子派人捎回来的,姑娘看看。”

原来,宋寒之早已写了封书信,在卫成临行前偷偷塞到了他手里。

姜雪蚕小心翼翼拆开信封,里头只有一张信纸,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我于此处安好,你也要一切安好。”

“主子说,希望姑娘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还有,主子让姑娘好好听林大夫的话,把病养好。”卫成一边回忆着一边传话。

姜雪蚕用细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已经完全干涸的字迹,眼底笑意渐深。

卫成本想问一声挪屋一事需不需要他帮忙,结果他那锐利的目光瞥到了屋子角落里一篮用金箔纸折的元宝。

他这人直肠子,想都没想便问出了口:“姜姑娘,那角落里的金元宝是?”

闻言,姜雪蚕神色黯淡了不少,语气低落地答道:“过两日是我娘亲的冥诞,我央了绿柳姐姐陪我同去寒鹭寺为娘亲祈福。”

娘亲生下她便离世了,她根本不知晓娘亲的生辰,还是前些年她通晓事理,悄悄问了爹爹才知道的。

每到娘亲忌日和冥诞这两天,大娘也格外不悦,一大早便看着爹爹,不许他去外头祭拜娘亲,也不许他到寺庙里祈福,若是爹爹不肯,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爹爹到最后也只得闷在祠堂里祭拜娘亲。

大娘对爹爹如此,对她更是如此。

早早便派了小厮在门旁守着,不许她出家门。

这次她在夫君家躲那几个壮汉,倒是刚好可以避开大娘去趟寺里为娘亲祈福。

还有,她也想让神佛保佑夫君出门在外一切平安。

卫成此刻却挠着脑袋有些自责,自知有些鲁莽,太子殿下也说过他,要他凡事多动察人心,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可他这话已经问了出去,覆水难收,他只得多往别处找补:“姜姑娘,昨夜那刺客的下落尚未找出,你与绿柳两个女子,若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歹人,根本无从应对,我明日不当值,可以跟在你们身后悄悄保护你们。”

“我看行——”绿柳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两人身后,对卫成的话表示赞同。

“好”,姜雪蚕心里也怕那几个壮汉突然来找茬,见绿柳不反对,她便也笑着同意了。

*

两日后,三个人整装待发,绿柳生怕姜姑娘出什么差错,特地给她挑了件朴素的衣装,还给她戴上了面纱。

卫成也把手中长剑擦拭了一遍,颇有一种要上战场的架势。

他甚至还嫌这样不够安全,派了几个武艺出众的侍卫偷偷在身后跟着。

一切都井然有序,直到几人悠悠来到寒鹭寺前,卫成和绿柳认出了不远处那熟悉的马车。

两人大眼瞪小眼,那分别就是太子殿下出宫最常坐的马车。

“卫成!你怎么不早说?”绿柳咬牙切齿地问卫成。

卫成摊摊手,心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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