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造反,没人能造我的反。你敢动,一定死的比他们还难看。”

李道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们没造反的胆子,否则西南早就烽烟四起了。既然不想造反,我也不愿多做追究,只要你好好地投入我的门下,我依旧肯给你一条生路。”

“谁最先到哪家的府邸,谁就接了他的职务。你们都认识我,风林道上打劫的山贼罢了。按道上的说法,入伙得先纳个投名状。那几家,谁先拿了,就是谁给我的投名状。”

投名状,一旦将刀枪转向自己时,就意味着背叛。

该不该做?

抄了府邸,升任官职,和知府站在了一边,从此不再为非作歹,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说不定,当初拿到的全都要吐出来。

可不抄府邸……

谁能保证,下一个被抄的,不是他们家?

很快,他们就做出了选择。

等兵权回到杜满赟手里之时,他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李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动手?重明再厉害,也难以抵挡整个西南的兵力。”只要有一个人动,其他人都会接连而上,把他们斩杀。

到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李道很肯定的说,“不会的。”

“你没发现,我等了他们很久吗?”

此时杜满赟才反应过来那场诡异的停顿。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有人敢那么和我说话,我会怎么做?”

李道自问自答,“答案是,我一定会杀了那人。如果天下一定要人叛乱,如果一定要有人做第一人,那人一定是我!”

“只可惜啊,他们没人敢动。”

“和我猜的一样,那群人怕死得很。只要有第一个人动手,其他人便会一拥而上。可偏偏,他们谁都不敢做第一个人。但凡他们有点称王称霸的胆子,今天都不会过来。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要有对我们动手的能耐,也不会让陆七一家独大西南。”李道很看不上他们。

她夸奖重明,“重明,做的不错。”

一排死人的冲击力,远远比任何话都有效。

将若干将领送走,李道立刻下了第二道命令。

她对朱雀说,“朱雀,去把牢里的囚犯通通提出来,排成排挨个审。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务必公正。”

杜满赟说他也能审案子,被李道断然回绝,“你太慢了。兵贵神速,等你不紧不慢的审案子,得审到猴年马月?”

“可案子,若不细细推敲,岂不是有许多冤假错案?”杜满赟据理力争。

李道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对他说道,“有时候,许多案子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之所以不能结案,只不过碍于找不到证据罢了。以西南如今的局势,根本不是讲理的时候。让朱雀去,他能最快的查出结果。”

“只怕百姓不服……”杜满赟担忧。

李道说,“是非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少了理由而已。现在想治理西南,必须下痛手。按你想的那般磨蹭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你又不是没进过监狱,那里头有多少案子?一件件细细探查下去,实在太费时间。”

“杜满赟,你不是个杀伐果断之人,让朱雀帮你。”

杜满赟转头看了看很少说话的这位红衣青年,雌雄莫辨的脸美的动人心魄。

他很低调,有时候低调的会让人忘记他的存在。但只要你将目光扫到他身上,哪怕只是稍微一瞥,便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凤凰一样,阴柔桀骜。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温婉大气和高贵典雅,却不女气,反而充满阳刚气息。

神仙客栈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杜满赟面前现过本事,只有朱雀不曾。

他总是默默的跟在李道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站在那里当个背景板。

很多时候,杜满赟都认为,他是不是因为长的好看,才破例被神仙客栈收留?

最终,杜满赟点了点头,“好。”

他也想看看,这位以神鸟为名的青年,究竟有何本事。

“只是衙门那儿,恐怕还得费些手段。要是军营那头有意见,恐怕要遭。”

层层势力盘根错节,光靠武力镇压,还是难。

李道并没放在心上,“没人会有意见的,实权将领都杀了,剩下的,一群走狗,听谁的话不是听?等大军压到县衙,哪个衙役敢搞小动作?再冤枉的案子都能翻。”

她叮嘱朱雀,“该杀的杀了,能收拢的尽量收拢。实在罪大恶极的,便不要收拢了。”

接下来的话是对杜满赟说的,“你想整治西南郡县,民心最重要。恶贯满盈的,一个都不要包庇。哪怕他手上权力再多,顶多是麻烦些。失了民心,你这番整治可就一点效果都没了。”

杜满赟点头道,“这是自然。那些作恶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如是说道,被李道一口打断,“不是不能放过,而是能放过的都要放过。”

“这是为何?”杜满赟大受震撼,她说的话颠三倒四,自相矛盾的很。一会儿要放过,一会儿又不放过,简直无理取闹。

李道给他解释,“你也知道西南乱,因为乱,才只能用当地的势力治。乱成这样,没人敢说自己手上干净。除了实在穷凶极恶的不能放过,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是识趣的,以后不再兴风作浪,放他一马倒也无妨。但若是还有心思的,留到后面收拾不迟。重明刚打了个巴掌,朱雀又要撕了人的脸面,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给他们喂足够大的甜枣才行。”

把朱雀和杜满赟安排走,李道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有能用到朱雀的时候了。他做了那么多年人间帝王,凡人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可不够看。”

任由担忧道,“可是杜满赟不信任他,万一朱雀没做好,他们两个不是得争权?”

“放心吧,杜满赟在想什么,你都能看出来,何况是朱雀?他会被朱雀折服的。人族,不是一向讲究心悦诚服吗?朱雀玩这个可有一手。”重明说。

马上,重明问李道,“开心吗?好多年没玩过阴谋算计了,我看你可是嚣张的紧。”

李道朗声笑答,“当然开心。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只可惜封神之后,天上的神仙不爱斗来斗去,我一个人也斗不起来。要说,还是做人有意思,日日精心算计、勾心斗角,紧张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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