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珠呼了口气从马车里跳出来,只是她落地的那一刻,竟看到车厢旁边倒着昏迷不醒的桓墨。
联想到方才的声音,金宝珠这才明白过来,不过她很疑惑,桓墨好好的怎么会也坠入山下?
不过此时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她把桓墨扶起来,探了探鼻息确认人还有气,便抬手掐住他的人中。
“桓墨……”
“你醒醒啊,桓墨?”
男人双目紧闭,无论金宝珠怎样呼喊都没有任何反应,他身上的衣袍也被划的破烂不堪,脸上手掌也都是伤痕,金宝珠拧眉看着,本来她自己都自顾不暇,现在又多一个桓墨便更是难以招架。可她若是真是不管不顾,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人就会被山林的野兽叼走。
金宝珠想了想又翻进马车里找个毯子裹在二人身上,外面太冷了,既然高寻没落下来,他便一定会带人来寻他们。
所以现在只要暂且等待便可,金宝珠告诉自己不要慌乱,现在先保护好自己为上,这样想着,金宝珠又一次翻进马车把之前那把短刃翻找出来,然后掀开毛毯与桓墨靠在一起取暖等待。
罕无人迹的山林里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鸟鸣之外没有任何声响,金宝珠把桓墨的头靠在她肩上然后抱膝等着,因为太过疲乏不知不觉中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山里的风渐渐大了起来,他们躲避的车厢稍微能挡去一些寒风,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金宝珠的身体却开始发热起来,她不由自主的靠近身体冰冷的桓墨。
此时的男人双目微微有些颤抖,好像因为金宝珠的骚扰而渐渐醒来。
树上的积雪被吹得仿佛落叶般簌簌而下,下山的陡坡很多,稍有不慎便会跌落,高寻小心的跟着之前马车摔落的痕迹摸索着往下,直到看到不远处的翻倒的马车,才逐渐加快了脚步。
等他走近了之后,发现车厢边昏睡两人顿时惊喜不已,但是很快高寻的双眉又拧了起来担忧的望着二人。
这样冷的天里,如此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冻死,想着高寻赶紧单膝跪下来唤起主子。
“侯爷……侯爷醒醒!”
随着少年的摇晃,桓墨终于睁开了双目,只是不消片刻,他立刻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吟起来。
两世的记忆如同从潮水想他涌来,他仿佛溺水一般猛烈的喘着粗气,许多纷杂错乱的画面掩去之前的过往,那些未曾发生的变成过去浮现在他眼前。
桓墨扶着后面的车厢勉强支撑着身体,他闭上眼眸回忆着脑海中的一切,然后自嘲般嗤笑了起来,他的一生充满背叛和猜忌,他自认从不信任任何人,他以为永远是他利用别人,以为自己看透掌握了所有人,可到最后,他想要的留不住,一直欺骗的轻易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倒真是……愚蠢的要死。
地上的高寻扶着陷入昏迷的金宝珠不停地喊着夫人,桓墨垂眸看着女子明丽的容颜,想起这些日子与往日的种种不同,仿佛疯癫又仿佛淡然的勾起唇角,他缓缓俯下身子,然后伸出一只手扶着女子滚烫的侧脸。
“金氏……宝珠……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高寻听着主子的喃喃自语,他总觉得现在的侯爷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看着夫人愈加严重的病情,便只好先提醒道。
“侯爷,夫人有些发热,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不若您先在这里守着夫人,属下去附近查探一下?”
桓墨闻言扫了眼周围,往上走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向下探查。
“不用找了,下面似乎有田地,许是有农户,随我过去看看。”
男人说着俯身把金宝珠抱起,便率先一步走去。
高寻在后面看着侯爷狼狈却挺直的背影,他总觉得,在这短短的几息间侯爷的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本来温润亲和的主子此时竟有种说不出得冷厉狠绝,而且这种狠厉与其说是被什么影响,却更像是不再遮蔽掩饰的凶狠本性。
眼看着侯爷抱着夫人越走越远,高寻还是把这些不可思议的想法都甩至脑后,然后匆匆跟上去了。
正如桓墨所预料的,他们走了些时候之后果然遇到一处农舍,农舍不大,门口蹲着一个正在抽旱烟的白发老翁,高寻见到有人便先一步迎上去。
“老人家,我们这里有个病患,可否借农舍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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