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听到高寻的话,立刻站了起来,他疑惑看着浑身是伤的男子,还有他怀抱里不省人事的女子,不免有些疑虑。

“听口音你们不是渝州的人吧,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搞成这样?”

高寻一听只得解释道,“我们家主今日是来山上的梅园赏花,可是中途马儿不慎跌落山下,故而受伤……”

老翁听到这点了点头,他把烟杆熄灭,然后指了指屋里。

“快把人放下吧,我去找些草药来。”

等老翁离开,桓墨才抱着金宝珠进了屋里,这老翁似是独居,屋中程设极为简陋,桓墨有些嫌弃,但此时怀里的金宝珠身体愈发的滚烫,他便是嫌弃也得先将就一下。

高寻看到屋中凌乱连忙先一步讲床铺重重新铺了边,等主子把夫人放下,他犹豫地看向正在给夫人掖着被角侯爷。

“……主子现在可是恢复了?”

桓墨闻言斜斜的看了眼身边的少年,然后淡淡的回道,“恢复什么?”

高寻见侯爷言辞冷静神色清明,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本以为这次要惹出大祸,没想到如今倒是因祸得福,让主子恢复了记忆。

“侯爷,属下下山之前,已将桓家那人处决,另外安排人去告知了渝州知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官府的人寻到这里。”

桓墨闻言淡淡的点了下头,他回想着之前山上发生的一切,掖被角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他活的这两世里,对桓家都委实是太仁慈了些,仔细想想他们的好日子也过得够久了。

男子弯腰用手指梳理着女子的额前的碎发,他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而着笑意却不及眼底,只让人觉得无尽的阴冷寒森。

“你去看看那老翁的药煎好了没有?”

听到侯爷询问,高寻立刻领命退了出去。

这屋中简陋无比,便是连个能取暖的炭盆都没有,桓墨在屋中找了块勉强还能用的软巾,用水沾湿之后放在金宝珠的额头上。

桓墨坐在床边,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潮红口中呼出滚烫的气息,即便如此他却觉得这样的金氏非常好。

比她死时的样子好太多了。

这女人活着的时候总喜欢与他置气,每次置气便要半个月都不与他说话,便是死后入了他梦里也总是固执着不肯开口,后来他懒得再见这个烦人的女人,索性也整宿整宿不去入睡。

白依依说他已经疯了,但她不过一个毒都解不了的废物而已,又怎么会明白他与金氏之间的事?

想着桓墨微微笑了笑,他抬手抚摸着女子眉眼脸颊唇角,“金氏,你要快好起来,为夫还等着带你回家呢。”

女子的双眸紧闭看起来人事不知,只是她藏在被褥中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从高寻来的时候金宝珠其实就醒了。

但是她太疲乏无力,所以一直紧闭着双眸,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听到男人在她耳边呢喃才惊恍出一身冷汗。

「……宝珠……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男人的声音犹如深渊恶鬼,那笃定的话语好似蜘蛛吐出的丝网般让她喘不过气。

若不是身体的困乏让她真的无力做出什么反应,恐怕那一刻她已经惊恐的将桓墨推开了。

此时此刻的桓墨太不正常了,他有点奇怪,记忆中男人所有的温和雅致好像都被他彻底的撕碎抛弃,甚至此时的他在她耳边诉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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