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和宗流昭都沉默了,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这种人吗?

少年面色微窘,又羞又急地摆手:“没有没有,迄今为止,师尊真的只是昏睡。”

他说话留三分余地,说这些也是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以后真发生了什么,可怪不到他的头上。

楚南楠生气,都不相信她,她自觉言行得体,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不满地冷哼:“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宗流昭在检验谢风遥修炼成果的时候,也悄悄暗示他,如果楚南楠又犯了老毛病,不愿意的话,千万不能因为她是师尊就纵着。

他传授技艺,也将谢风遥视作弟子,平日虽严厉刻板,却是非分明,郑重拍了拍他的肩:“万不可勉强自己。”

少年乖巧应好,心思却已经转出了九曲十八弯。其实不勉强。

楚南楠气哼哼抱着五虎回了院子,一只何首乌精忙从土里拱出来,哒哒哒跑到她面前,双手捧脸巴巴望着她:“姐姐,你去哪里啦,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何首乌精是来告状的,上次谢风遥抢了它的果子,还把它丢到了深山里去,害他迷路,连家都找不到了。

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回来,又一直不见人,这时一见她就哇哇撒着眼泪扑过来,只是在看到她怀里的五虎时,硬生生刹了步。

五虎跳到地上,抽动着鼻尖来嗅它。

何首乌精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大大野猫!”好大的爪子,好白的毛。

温热的气息喷来,何首乌精握紧小拳头,昂起骄傲的头颅。猫都是吃肉的,不怕。

此念刚起,五虎舌头一卷就把它头上的几片草叶卷走吃掉了。

何首乌精瞳孔地震,一摸脑袋,秃了!

它指着五虎,“你你你你!”

五虎呸出草叶,“呕——”

它哇哇捶地大哭:“你这个笨猫!吃我头发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吐出来!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头发有多宝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个没眼力见的臭猫!笨猫!猪猫!”

五虎:“呕——”

楚南楠大笑,蹲下身,掌心拂过小东西的脑袋,荧绿的光点闪过,叶片重新长了出来。她轻抚过那几片脆嫩的小叶,柔声安抚:“敲敲乖。”敲敲是何首乌精的名字。

敲敲眨眨黑溜溜的小眼睛,一时忘了告状,楚南楠打着哈欠进屋去补觉了,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是困乏。

五虎初来乍到,正在东嗅嗅西看看,熟悉地盘。

敲敲拍拍屁股爬起来,背着草编小包,哒哒哒撵着五虎:“你不要以为姐姐帮我把头发长出来,你就不用道歉了,你这个猪猫,给我道歉!”

五虎扭头,“啊?”

敲敲叉腰:“道歉!”

五虎抬爪捂住鼻子:“你好臭。”

敲敲跌坐在地,捂住嘴,眼泪在打转:“你说什么!”

五虎跳开几步:“你,又苦又臭!走开啦!”它扭过身,屁股对准敲敲,用力一甩,敲敲顿时被击飞,啊地大叫一声就不见了。

五虎低头舔了舔爪毛,满意哼哼一声,找到一块柔软的草坪,躺倒摊开肚皮睡觉了。

恶势力逐渐壮大,告状是没有用的,要自强。

傍晚时分,敲敲又回来了,领着他的一帮兄弟姐妹,有人参娃娃、太岁、竹叶鬼和花精灵。

扶风山五杰背靠大树好乘凉,决定扎根在此,它们一直都想在樱桃树附近住下,但从前这附近有结界,也是最近两个月才结界才消失的。

五只小精怪在院子东南方的花圃里忙忙碌碌布置好自己的家,才集合到一起,叽叽咕咕商量怎么去收拾那只坏猪猫。

年纪最大的太岁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大家当即开干,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五虎的身边。

五虎正睡得呼噜呼噜响,五只不超过巴掌大的小妖怪,一人拽住一根它的胡须。

三、二、一,拔掉!

“嗷呜——”五虎痛叫一声醒来,爪子捂住脸,暴跳如雷,“你们!你们!气死本虎了!”

它举爪猛地扑过来,大家嘻笑着遁了土,消失不见,五虎疯狂刨土,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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