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步入盛夏,山中蝉鸣不歇,烈日被樱桃树浓盛的枝冠遮蔽,楚南楠更多时候,都躺在树下藤椅上安静睡着,默默消化那只蛊蛇的元神。

蛊蛇生于水泽,自然是不喜欢这样热烈的季节,楚南楠也因此变得嗜睡。

这日傍晚谢风遥练功归来,踩着夕阳踏进院子时,一如往常那般停下脚步。

树荫下美人春睡,白裙逶迤垂地,长发如水流泄,一双嫩白的小脚.交叠着搁在藤椅脚踏上,足尖泛着粉红,裙裾被风扬起不时扫过她的脚背。

五虎窝在她的怀里睡觉,旁边矮桌上两只小精怪正在懒洋洋给她打扇,夕阳斜照,晚风温柔,

一切经过她身边的事物都变得温柔,云也柔,风也柔。连势不两立的五虎和扶风山五杰也能在她身边短暂和平相处。

有的人,什么也不用做,生来就得世间万般厚爱。

自山外回来一趟,两个人关系亲近了很多,谢风遥不再去君宁处给她取饭,而是自己亲手给她做。

他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师尊说想吃饺子,就去和面剁馅了。

某个瞬间,在热闹的剁击声中回过神来,怔愣片刻,阴影里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浮出两个招牌梨涡,“师尊别急,很快就好了。”

她逆着光,半张脸笼在夕阳橘粉色的柔光里,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讨好人的时候,笑得又乖又甜:“我不是催你,我只是看看要不要帮忙。”

当然她最后也没有帮忙,他也不需要人来捣乱。

总的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侵蚀于无形。

现在谢风遥每天早回来半个时辰,就是为了给她煮饭的。他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终是没打扰,闪身进了厨房。

楚南楠照例在饭菜的香味里醒来,谢风遥这个坏人头子回来了,扶风山五杰也该退场了,它们手拉手蹦跶回花圃,五虎也没有追赶,两下跳到树上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山里的日子总是很平静,无论是在深山之中的崖洞,还是在扶风山的小院,唯一让楚南楠不太满意的,是谢风遥去练功场了,她看不到那么美好的肉.体了。

她仔细想过,如果要求在院子旁边开辟一个练功场,会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他留下来呢,她总不能每天都去练功场从早待到晚,那边到底是不如院子里躺着舒坦。

自从知道是吞噬了蛊蛇的元神,楚南楠干脆破罐破摔,不再压抑自己,心想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她清醒的时候,格外心痒,睡着的时候,旖梦连连,整日整日精神恍惚,行为根本不受控制,有意无意想跟他产生一些肢体接触。

比如现在,接汤的时候,不小心没端稳,热汤洒出来,急急忙忙找帕子给他擦,如此名正言顺摸到徒弟的小手。

少年不退不缩,神情淡然,显然早已习惯。有时候还装天真,“哎呀,师尊真不小心,烫到没有。”然后小题大作去弄冰块为她泡手。

每日吃饭时舀汤,烫手,冰敷成了必要环节,两个人心照不宣,乐此不疲。

尽管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楚南楠还是要再强调一遍:“蛊蛇,你知道的,包容包容。”

他乖巧点头,“我再给师尊盛一碗。”这时就忍不住想,很久没下雨了。

饭后,楚南楠去后山沐浴,回来的时候,正碰上扶风山五杰跟五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了起来。

五杰可遁土,饶是五虎牙尖爪利,也经不住五只小精怪连连戏耍,五虎忍无可忍,扑进花圃,直奔老窝,把小精怪的家给刨了个稀巴烂。

五杰配合作战,用草藤把五虎捆起来,拔它的毛。

他们常常这样,五虎刨烂他们的花草叶,他们就拔五虎的胡子。五虎摧毁他们的家,他们就拔五虎的毛。一撮一撮的白毛毛被揪下来,装进敲敲的草编袋子里,用来铺窝。

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楚南楠来了也拉不住,她其实根本也没有拉,转头就去找徒弟。

谢风遥正在换衣准备去练功场,楚南楠径直推门而入,听见声响,穿衣穿到一半的少年又快速脱掉,雪白中衣丢到旁边椅背上。

听见脚步声渐近,他抓起衣服,听见内室的竹帘被掀起,他两手拎着衣领抖开。

楚南楠如愿以偿看见她惦记了很久的两个小腰窝,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徒弟!”

少年懵懂而惊诧地回头,薄唇微抿,略带羞赧,“师尊。”

她摸着鼻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五虎和敲敲它们又在打架了。”

少年转身面对着她,慢条斯理穿着衣裳,肩头,锁骨,若隐若现的胸线慢慢被衣料遮挡。

就馋她,就不给她看。

他好整以暇观察她丰富的面部表情,从欣喜到欣赏,到迷恋,再到失望,等到衣带完全系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幽幽答:“我去收拾五虎。”

“欸——”楚南楠急急站起身拦住他,两个人猝不及防靠得很近,他身上刚刚沐浴后潮湿温热的气息引诱着她,说话声音就不自觉弱下来:“没,没用的,你一走,它们还是要打架,我都镇不住它们了,只有你才能镇得住它们,可是你常常都不在。”

他警惕退后一步,又套上一层外衣,偏不顺着她:“那我带五虎一起去练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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